index-X/EPUB/[S2_20]新约某魔法的禁书目录 20X/OEBPS/Text/S2_20-02_Chapter1.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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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ns:epub="http://www.idpf.org/2007/ops"><head><link href="../Style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title></title></head><body><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第一章 <br/></span><span class="font08">不动魔法大国与变态 <br/></span><span class="font06">Welcome_Home, A.C!!</span></div></h1>
<h2 id="toc_1">1</h2>
<p>情况与往常有所不同。</p>
<p>多佛海峡乃是通往欧亚大陆的门口，纯白的美丽海岸即使纵观英国全土仍旧首屈一指。这里原本就是以柔软石灰岩构成，离细致白沙滩不远处，便有近乎垂直的白墙般悬崖挡着。到了月光照耀的夜晚，理论上整片陆地会泛起淡淡光芒，与幽暗海洋形成美妙对比。</p>
<p>美景消失得无影无踪。</p>
<p>这里只有大量杂质。就如同海岸被海流堆满异乡垃圾，或者船只在沿海发生意外一般，辽阔的海岸线上，到处都有人造物体彰显自己的存在感。</p>
<p>十二月的海风打在负责戒备的女骑士脸上。尽管冰冷，却不至于让海结冻。因为这里并非是像圣诞老人的国度那么寒冷的大雪地带。带有浓厚海潮味及些许温度的冬风，在今晚就像淋上了鲜血似的令人不舒服。</p>
<p>混凝土砖的尖角，从海洋的方向伸出。</p>
<p>许多面大盾像路障一样插在海滩上。</p>
<p>白沙滩有些地方被随手弄平，大概是因为临时洒上沙子盖住代替地雷的魔法阵吧。</p>
<p>垂直的峭壁上插着不少钢骨，上头布满荆棘，宛如监狱外墙的带刺铁丝网。</p>
<p>不，不只那些直接用来防止登陆的障碍物。</p>
<p>补给用的木箱与油桶——或是伪装成这样的陷阱；当成救护站的帐篷；防备水平线彼方炮击的散兵坑。一个直接、间接手段兼具的庞大防卫阵地建立于此，丑化了整片一望无际的美景。</p>
<p>因为这片美丽海岸距离首都伦敦仅有大约区区一百公里。这么做既是基础也是精髓。一旦这里被打下来，联合王国马上就有沦陷的危险。</p>
<p>这片海滩就像故事书里那些夜间沙漠般充满细沙，由美丽石灰岩所形成的天然城墙近在咫尺。数道比人类身躯还高的东西，立在崖边。</p>
<p>比人还高的巨大圆盘。上头刻着狮子的脸，以及猎人的衣装。</p>
<p>圆盘就像抛物面天线那样逐渐转向。以银铠甲与罩衫裹住全身的女骑士大声喊道。</p>
<p>「第三团去休息！第一、第二团向前！听信号一同开始祈祷，快替纹章充能！」</p>
<p>一个区块达百人以上。众多修女排列整齐，组成长方形阵势。稚龄少女跪在地上，双手交握，一心一意地献上祈祷。</p>
<p>然而她们并非力量来源。</p>
<p>向神祈祷无妨。但是当着正在战斗、求助的人面前，祈求神拯救自己，这样真的对吗？而且其中还包括圣维特、圣朱利安等因为所引发奇迹近似天罚与诅咒而闻名的圣人。先刻意引发天罚，再转移矛头带给敌人打击。这是已经系统化的人类罪业，连圣者的怒火也要加以利用，就某方面来说已经算得上亵渎。</p>
<p>当然，炮击并非只有一种。</p>
<p>首先，复数个插在地上的攻击纹章部署成能够彼此掩护，无论哪边遭到攻击都能以炮火支援。而为了填补炮击与炮击之间的些许空档，他们还准备了用上玛莉亚观音的魔镜与启示录的管乐器等完全不同类型的魔法炮。</p>
<p>不给些许空隙的炮击，宛如往水平方向下雨一般持续洒向幽暗的海洋。</p>
<p>毫不停歇。</p>
<p>不是单点狙击或线性扫射，而是盖过整条水平线的面压制。</p>
<p>（如果联络上萝拉大人，应该能撑到那个来才对。我明明听说过，逆转王牌的隐藏地点示意图应该就在<ruby>最高主教<rt>Archbishop</rt></ruby>住的兰贝斯宫。负责调查的赫雷葛瑞斯·米雷茨在干什么……）</p>
<p>「……来不及了。」</p>
<p>可是。</p>
<p>即使做到这种地步，穿着银铠甲与罩衫的女骑士，内心依旧只有这句话。</p>
<p>能打倒的都打倒，迎击也做了。但是和己方解决的相比，涌来的敌人数量压倒性地多。一具具只靠撞击就能让大型拖船和货轮沉没的巨躯盖住整个海面，以几乎要把枪林弹雨顶回来般的势头冲向海岸。</p>
<p>女骑士握住手里的那枚金币。</p>
<p>断头金币。这项灵装虽然名称耸动，不过它的由来，其实是以斧头将罪犯斩首的时代，罪犯家属交给行刑者的贿赂。</p>
<p>请一次就送人上路，不要让人痛苦。</p>
<p>这个灵装是最后的手段。效果是凝视它增加集中力，借此让人在数秒内感受不到痛楚与恐惧。也就是让人能干脆自尽的「慈悲之物」。与其说是让无法挽救的友军安眠，倒不如比较接近携带式麻醉剂。</p>
<p>（虽然前罗马正教与天草式建构的大型灵装也相当不简单，不过，这可是一场量重于质的战争啊……）</p>
<p>嘎吱嘎吱嘎吱！！一阵听似咀嚼的诡异声音响起。</p>
<p>海底立有混凝土砖与钢骨等物，就像一片被水淹没的树林。这些东西也是阻挡登陆的手段之一。一般的大鱼或船舶肚子上应该会开个洞，但是这种套路同样派不上用场。因为对方的肚子反而会将海底障碍物折断、压碎、踩扁。</p>
<br/>
<p>克劳利灾潮。</p>
<br/>
<p>没有人公开命名。同时遭到袭击的五十三国每一个人，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这名字。</p>
<p>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势均力敌的战斗。对方顶住如雨般的炮击，轰掉海上炮塔与无人的观测船，就连浅滩的海底障碍物也一并解决，此刻已经近在眼前。</p>
<p>让那群怪物登陆会怎么样？</p>
<p>不管是大楼、住家，还是强化混凝土材质的避难所，他们全都不放在眼里。</p>
<p>那是贪婪的大颚。</p>
<p>光是存在，就会破坏英国的一切。</p>
<p>面对从幽暗海洋涌来的大批怪物，她从腰间的鞘中拔出剑来。女中豪杰挥动反射月光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大喊。</p>
<p>「『骑士派』本队向前！目标，克劳利灾潮！从B群到D群。准备在登陆瞬间交战。向『清教派』商借的非战斗祈祷部队尽快后撤！」</p>
<p>诸多踩踏石灰质大地的脚步声跟着响起。</p>
<p>什么情势优劣根本不重要。剑、枪、斧，连棍棒和铁球都有。各自从称手兵器里找出魔法意义，将神秘与奇迹混入极致体术的强者，盯着自己的敌人说道。</p>
<p>「我已经等不及了呢。」</p>
<p>「兄弟们，比比看谁杀敌更多？」</p>
<p>听到他们豪气干云的声音，站在前头的女骑士露出狰狞的笑容。</p>
<p>紧接着，这些以战争为乐的狂人化为银色闪光，从石灰断崖跳向沙滩。</p>
<br/>
<br/>
<p>「糟糕啦～」</p>
<p>这个悠哉的声音，出自约有五百米高的地方。</p>
<p>骑在扫帚上的「清教派」魔女轻声咕哝。她们组成编队，待在比云层略低的位置确保视野开阔。</p>
<p>「炮击停了呢。怎么啦怎么啦，虽然争取了不少时间，却还是要后撤重整吗？唉，虽然已经像年轮蛋糕一样布下好几重防卫阵地就是了。」</p>
<p>「这么一来就确定会登陆了，是吧？侦察已经没意义了呢。」</p>
<p>「对方是『那个』怪胎克劳利军团吧？那些家伙什么都做得到，要是被他们用类似变色龙那种长～长的舌头抓住，可就糟糕啦。赶快逃吧？」</p>
<p>和同样不具备直接战力的沿岸祈祷部队——身穿朴素修道服的少女——相比，给人自我中心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们才会成为魔女吧。</p>
<p>然而，遭受强风吹拂的魔女也不得安宁。</p>
<p>因为黑暗彼方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p>
<p>「糟糕啦～」</p>
<p>骑在扫帚上的魔女，以缺乏紧张感的声音嘀咕。</p>
<p>「该死的大伦敦，居然已经张设三重四色的最终结界了。啊，真是的，我们明明还在城门外呢。想告诉大家退路已经完全封住了所以请为国家奋战到死？我们在海上都已经飞得很勉强了，如果在陆地上失去『飞行之力』就直接完蛋啦！」</p>
<p>「负责防守主城的人是不是早泄呀？不管怎么说，这下子『骑士派』和『清教派』全都一样。我们完全成了弃子。」</p>
<p>「好像是『骑士派』的赫雷葛瑞斯·米雷茨？负责人最好别在那边被围殴。该怎么办～干脆不顾一切去帮克劳利加油？」</p>
<br/>
<br/>
<p>「不好啦，不好啦。」</p>
<p>话音听似着急，响起的脚步声却像时钟一样精确。一身尺寸过大的修道服，则是整个拖在地上。这名稚龄少年与清贫、虔诚、纯洁都沾不上边。以周身的其他概念来说，那股纯粹以杀戮维生的气息实在太过浓厚。与其归咎于此人习得的种种魔法，不如说「教义容许这种存在」这件事本身就像个令人不舒服的仪式。搞不好只要步骤出了点差错导致魔法解开，这名少年就会立刻被处以火刑。</p>
<p>英国清教第零圣堂区「<ruby>必要之恶教会<rt>Necessarius</rt></ruby>」所属。</p>
<p>尼克斯·伊瓦布兰德。</p>
<p>从<ruby>仿生学<rt>Bionics</rt></ruby>与<ruby>电子学<rt>Electronics</rt></ruby>等单词可知，这个冠上技术与学问之名的少年，显然是专精某方面的魔法师。</p>
<p>随意扔在伞桶里的手脚，像熏制品一样用锁链吊在半空中的五脏六腑。但是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年无视这些东西，径自走向墙边的黑橡木衣柜。他用力打开衣柜的双门后，便有数十、数百道生硬的光芒瞪向那张稚嫩的脸。</p>
<p>所谓的瞪，并非比喻。</p>
<p>铺有柔软天鹅绒的架上，全都是玻璃制义眼。</p>
<p>「没限制就代表什么都能用喽。平常忍着不动的那玩意儿也行。这还真是不得了，不好啦不好啦。啊，怎么办。四十九号、五十一号，啊，真是的，也好想用六十五号。」</p>
<p>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少年有股冲动想双手一抱全部带走，可是毫无意义。这些玻璃义眼，都是特别用上会毁掉真眼球的涂料加工精制而成。尽管每一颗都强力无比，但它们是灵装，道具终究是道具。如果不装在<b>配件</b>上头，就无法发挥功用。</p>
<p>换句话说，要装在自己的肉体上。</p>
<p>他是个重视「Sign」的魔法师。以这个场合来说，就是能以单一肉体呈现的魔法记号。那么，一旦到达能以双手双脚展示的极限，该怎么办呢？不用说，如果这么做的实用性广为人知，自然会导致一个让人主动砍下手脚、抽出内脏的时代。</p>
<p>独眼像时钟般来来回回扫了一会儿之后，少年终于挪动宽大的衣袖，从自己的收藏品里挑出一个。他像同龄小孩高举搜集来的徽章或卡片般，恭恭敬敬举起的是——</p>
<p>「七十七号，其名湿婆·仿制品。嗯，这应该是最佳选择吧。」</p>
<p>简单来说，眼睛的力量包括肉体石化、心灵恶化、运气下降等许多种类，而稚龄少年所做的选择，倒也不至于战力过剩。</p>
<p>湿婆之眼能够看穿现世的邪恶，知晓让其灭亡的时刻到来与否。</p>
<p>「不好啦，不好啦。」</p>
<p>换句话说，单纯是现在适合用这颗。</p>
<p>只要往窗外一看，连小孩都知道。而且他也不像外表那样单纯。</p>
<p>「真是的，如果演变成那种神带来破坏会广受欢迎的时代，世界就真的完蛋啦。」</p>
<p>少年将需要的义眼塞进眼窝，开门来到经过打磨的大理石走廊，随即看见许多行李箱从面前划过。刻在箱子表面的曲线，大概是符印化的「名字」吧。这批箱子就像小鸭般跟在金发女仆后面转，但它们并未用上什么半导体或感应器，也就是说并非科学阵营产物。如果只是会将货物送达指定地点的倒茶人偶，江户时代的日本也有。然而大概是学习能力不够，有些小箱子会脱队，还有些大箱子会为了车辆间距与优先路径而碰撞并吵起来，算是美中不足之处。</p>
<p>「喂～听话～不要为了我吵架～」</p>
<p>虽然其中还混着这样的女性声音，不过她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期待生效。一会儿后，意外强壮的女仆小姐将大批行李箱放倒堆着，自己用双手将它们抱起来。看见女仆像个生意兴隆的披萨店外送员或说搬运古书的图书馆管理员大姐般准备快步离去，义眼魔法师忍不住出声叫住她。</p>
<p>「打扰一下，<ruby>卡塔康贝女士<rt>Ms. Catacombe</rt></ruby>。」</p>
<p>「好的，有什么事吗？」</p>
<p>从不小心称呼「<ruby>小姐<rt>Miss</rt></ruby>」会被打飞这点来看，这位女仆从许多方面来说都已无路可退。她差不多到了想要些不同于魔法业界一干变态的「正常人」邂逅的年纪了。</p>
<p>「啊，我刚刚才把末日之眼塞进来，所以别盯着我的脸看。虽然那是人造物。」</p>
<p>「哦，还需要调整啊？如果不嫌弃单人房，我倒是还有几间空的单人隔音房，要来记冥想吗？」</p>
<p>换言之，那些看起来像行李箱的东西，全都是用来装人的「棺材」。在空隙塞了很多填充物的超小型隔音环境。虽然也有些公寓会出售电话亭大小的隔音环境供人练习小提琴，不过这些箱子要来得更夸张。</p>
<p>少年回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后，接着又说道：</p>
<p>「话说回来，不就是因为你这样，那些棺材的学习才会没有进展吗？你不管什么事都自己扛哦？」</p>
<p>「说什么傻话。就是因为这些孩子辜负期待，所以我不得已只好这么做吧？」</p>
<p>「过度保护。」</p>
<p>锵锵锵！一阵与其说是将建材劈开不如说是将建材削掉的吵闹声响，盖过他们的对话。仔细一看，有位戴眼镜的微笑年轻太太手中握着粗狗链。只不过，在抛光大理石（其实会让女性有走光危险，但是务必保密！）地板上大闹的并非四脚动物。而是外型看似圆锯机的铁锈色野性旋转利刃。英国的历史就是断头台的历史。被不规则乱动的刀刃咬上会怎么样显而易见。</p>
<p>就像某些人相信罪人的体液会长出灵药材料曼陀罗草一样，污秽经过适当转化就能具备特殊的力量。将它想成聚集「刀锈」所形成的集合体就好。一如动乱的历史所示，这项得意之作充满了王公贵族高尚尊贵的恨意。</p>
<p>戴眼镜的年轻太太（？）眼中满是慈爱。</p>
<p>「哦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小阿尔卑斯调皮不听话。」</p>
<p>「……怎么办，感觉超恐怖的。」</p>
<p>「要窝着的话，我可以出借『棺材』就是了。」</p>
<p>随口闲扯的三人，握着断头金币走向「出口」。</p>
<p>英国王室举行国家级典礼时也会使用的威斯敏斯特教堂。就在寺院旁边，有辆尺寸完全不相称的南瓜型马车。当然，门外就是对于敌我双方都最为重要的首都伦敦中心地区。</p>
<br/>
<p>「欢迎回到雾与魔法与斗争之都伦敦，克劳利。别小看魔法大国的『厚度』。要上啦变态，你们这群连人样都忘记的该死怪物！」</p>
<br/>
<p>欢迎莅临末日期。</p>
<p>继不列颠万圣节之后的第二次国难，就此开始。</p>
<h2 id="toc_2">2</h2>
<p>所以说不行。</p>
<p>就说会死掉了啦。</p>
<p>「呼～呼……」</p>
<p>十二月的英国，深夜的海洋，让人浑身湿透。上条当麻孤单无依地待在夜间的沙滩。除了像螃蟹一样躲在岩石阴影下之外，他无事可做。</p>
<p>（你这不是立刻就下落不明了吗亚雷斯塔！没有你在连接下来该做什么都不知道，茵蒂克丝和欧提努斯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啦！）</p>
<p>虽然更重要的是，这人该死的连护照都没带，就跨越了不知道多少个国家的国境，不过他大概已经深受毒害。像格斗游戏那样环游世界与强者交手的刺猬头，已经把自己的世界弄得太辽阔了一点。</p>
<p>手机理所当然地打不通。</p>
<p>这多半不是单纯因为身在国外。想必是正值战争时期，所以对民间人士做了这样那样的情报封锁才会这么严重。自己来到战争中的国家——明明只想过和平的日子，这种感觉却已逐渐跟上。</p>
<p>「……唔呵呵好想吃豆芽，就像这样，在平底锅里堆上和山一样高的豆芽，只洒点盐和胡椒调味，然后『锵锵锵——！』地随便炒一下。好想吃豆芽吃个饱啊，唔呵呵呵呵呵……」</p>
<p>人类面对无法接受的状况时，就会想逃向失去的时光。当下想到的之所以会是豆芽山，则是因为他的生活方式。</p>
<p>无论如何，他在一时冲动下到了英国，但是之后该怎么办？食物呢？睡觉的地方呢？要一直走路吗？连电车都不搭？突然回归现实的上条，铁青着脸拍拍裤子口袋，掏出的钱包里却只有区区七十二圆。真要说起来，他连该怎么做才能把最后那一点零钱换成英国钱都想不到。</p>
<p>（……该死，不行，冷静下来。注意到萝拉等于科隆尊的人很少。必须有人想个办法解决不可。啊，真是的，我明明只是想把大恶魔搞定再解救亚雷斯塔的女儿，为什么非得正面和英国人开战不可啊！）</p>
<p>岩石的另一边，传来沉重的硬物挤压声。</p>
<p>意外地近。</p>
<p>就在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身穿罩衫与银铠甲的英勇女骑士挥舞着双刃剑，拥有无数手臂的黑色燕尾服僧侣则以奇形怪状的手杖应战。基底是西方人却看似多臂佛像的秃头男子在胸前双手合十，迅如子弹的手杖则以种种角度刺向对手，与英国骑士你来我往。</p>
<p>「喝！」</p>
<p>骑士反手一剑，砍下秃头男子一条手臂。</p>
<p>接下来战况一口气转变，她顺势展开一连串猛攻。</p>
<p>然而，这样不行。</p>
<p>现在不是拘泥于个人战斗的时候。在无法将多到能盖住海洋的整团克劳利灾潮顶回去那一刻起，英国防卫部队就已经输了。如果不能像割杂草般快速搞定一对一战斗，只会被不断追加的增援包围吞噬而已。</p>
<p>随着一阵疑似柔软物体破裂的霹哩啪啦声，多臂男撑破了那件燕尾服。面对巨大到足以抱起大型拖车的章鱼克劳利，穿着银铠的女骑士剑光再闪。她以同等气势砍碎一条触手，不知为何物的黏液弄脏了白沙滩，让冲锋路径产生些许偏移。没逮到女骑士的章鱼，毫不留情地撞碎上条藏身那块岩石。</p>
<p>「咿！」</p>
<p>「？」</p>
<p>女骑士反而满脸的狐疑。</p>
<p>此刻不是因为十二月英国而沉默发抖的时候。细沙与碎石灰岩交织而成的粉尘飞扬时，就是最后的机会。上条直接放弃起身，慌张地躲到另一块岩石后方。他感觉自己就像只逃避杀虫剂的害虫。</p>
<p>叽、叽、叽、叽！</p>
<p>他还在想似乎有什么挤压声接连响起，一看之下果然是来自克劳利灾潮。一根根比上条身躯还要粗的触手，表面全都贴有椭圆吸盘。不，实际上并非如此。那些吸盘全都有眼睛鼻子嘴巴。它们各自磨着牙，争着要撕碎目标吞噬血肉。</p>
<p>亚雷斯塔虽然利用了这些异形克劳利，但是他们就和现在的少年一样，不可能受亚雷斯塔控制。真要说起来，将充气膨胀的尸体与巨大章鱼融合再肥大化，冷静一想连触手数量都不合的「那玩意儿」，真的听得懂人话吗？无数张发出叽叽声的脸，究竟要对哪一张说话才好？此刻上条的心境，就像到了一个没有驯兽师的马戏团，却突然发现自己被留在周围都是老虎狮子的后台。而且从维护治安的英国方看来，无疑会将上条当麻归类为「来历不明的亚雷斯塔等一干混蛋」。就算解释这么做是为了赶走大恶魔科隆尊解救萝拉好了，勤勉的英国人会立刻相信吗？</p>
<p>进退维谷的上条当麻快哭了。</p>
<p>思考，只能思考。</p>
<p>（……不管怎么说，英国毕竟还是英国。就没有熟人能帮忙吗？）</p>
<p>软弱的心灵只能寻求同伴。</p>
<p>手机还是老样子打不通。依然躲在岩石后方的上条起身东张西望，随即看见耸立的白色悬崖上头有人影。似乎是穿着黑色系修道服的少女。上条带着期盼定睛凝视，确认里头有没有熟面孔。</p>
<p>（那是……对，那个有拉链的，要说的话比较像罗马正教，不，等一下，那该不会是……对，没错，前雅妮丝部队的……好，找到了！露琪亚和安洁莉娜！呀呼，真的有这么幸运吗？）</p>
<p>尽管上条当麻又是黑幕同伙又是非法入境又是躲在角落偷偷摸摸的害虫，从各方面来说都无药可救，但只要不是完全陌生而有熟人帮腔，情况应该会好转才对。重视横向联系，化身为卑贱谄媚少年的刺猬头，准备用力挥手呼唤崖上的人，不过就在行动的前一秒，这样的说话声乘着十二月寒冷夜风飘入他耳里。</p>
<br/>
<p>「宰了他们——！这些无药可救的变态军团，休想踏入我们好不容易抵达的第二故乡。啊，真是的，那些黏答答的东西真是恶心，只要看到就把有关的东西全部给我消毒！」</p>
<p>「请、请你冷静一点，露琪亚修女。后撤到建立好的防卫阵地等他们来，以结果来说应该能缔造比较多的战果才对。若要尽量有效率地多杀点变态，这时候就该战略性撤退啦。」</p>
<br/>
<p>「…………………………………………………………………………………………………………………………………………………………………………………………………………………………………………………………………………………………………………………………………………」</p>
<p>正要喊「喂～」的上条当麻僵住了。</p>
<p>稍微缩了些的刺猬头放弃会合。虽然不懂英语，不过状声词他还听得出来。刚刚的叫喊声不寻常。如果现在站到那些女孩子面前，会被当成黏答答的怪物大卸八块。这么说来，露琪亚似乎有严重的洁癖，绝对不可能容忍有个变态朋友。在涌起那个「上条当麻运气真好」的念头时，就该有所怀疑了。</p>
<p>「呀啊啊！」</p>
<p>而且，邻近沙滩传来意外尖锐的惨叫声。</p>
<p>惨叫者在岩石另一边，就是那位穿着银铠甲与罩衫的女骑士。或许终究还是焦急过头了吧。看似能直接压烂沙石车的触手水平低吟，一把抓起女骑士下半身。怪物身子一扭，将对手摔往背后的细沙地面。虽然不知道那件铠甲有怎样的魔法效果，不过看来骑士没办法立刻起身。刚刚那一下要是没让脊椎骨像达摩塔那样脱臼，就已经接近奇迹了。</p>
<p>不能被发现。</p>
<p>不能站到他们眼前。</p>
<p>「嘎！」</p>
<p>仰天而倒的女骑士试图以单手挥剑，正上方的巨大触手依旧低吼着砸下来。加倍强劲的力道，让剑撞上女骑士自己的胸甲，导致剑身折断。仿佛有根巨大木桩钉在心脏上的女骑士四肢不住颤抖，对方则趁机往她身上又来了一下。之所以会听到「啪叽啪叽」的清脆破坏声响，大概是吸盘咬上了装甲与罩衫吧。已经有裂痕的金属装甲因此毁坏，连内侧避免关节部位磨擦的毛毯状防护布也遭到撕裂。底下已经和什么武装完全没关系，只有常见的内衣，以及裹在薄布里的女性肌肤。</p>
<p>一阵远较挥舞金属球棒更为低沉凶恶的声音响起，比上条身躯还粗的触手再度高举。</p>
<p>不行，不行，绝对不行。</p>
<p>躲在岩石背后自己捂住嘴巴一副惊慌模样的上条，突然想到一件事。</p>
<p>虽说分岔成各式各样的if，但那个克劳利还是克劳利吧？他想起不久前追踪A.O.弗兰西斯卡那段时间。那个只因为需要找个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就把别人塞进胶囊旅馆的怪胎。</p>
<p>银发少女都已经那副德行了。更别说这回的克劳利是触手上长了吸盘的海产大全。</p>
<p>对方可是女孩子哦。输家究竟会有什么下场？</p>
<p>好了，场子已经炒热啦。</p>
<p>「给我适可而止啊大笨蛋————————————————————————————————————————————————————————————————————————————————————————————————————————————————————————————————————————————————————————————————————————————————————————————————————————————————————————————————————————————————————————————————————————！」</p>
<p>他大吼一声。</p>
<p>冲出去，突如其来地给了触手一拳，然后才注意到。</p>
<p>克劳利灾潮尽管被当成分岔出去的其他可能性，不过本身倒是确实存在。换言之，他们和一般的魔法不一样，只用<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揍下去不会消失。感觉就像拳头打在水床上。这么说起来，化为银发少女的亚雷斯塔，坐在上条腿上时也没什么异状。</p>
<p>「……」</p>
<p>至于那位拿开抵着自己脖子的手杖，并且遮住敞开胸口含泪瞪着上条的女骑士，同样完全将他看成敌人。</p>
<p>里外不是人。</p>
<p>上条当麻已经到了左右为难的极限。</p>
<br/>
<p>砰——！红色飞沫随着爆炸声四溅。</p>
<br/>
<p>不是刺猬头少年的手脚被扯下来。</p>
<p>相当于充气溺水尸体和巨大章鱼相融合的巨大怪物，被炸飞了大半个身躯。这个克劳利灾潮可能连自己失去内脏都没注意到吧，愣在原地像喷水池一样喷出不知为何物的黏液，旁边则站了一个白色身影。</p>
<p>学园都市第一名。</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一副受够了的口气这么说道。</p>
<p>「……混账东西，你在摸什么鱼啊。」</p>
<p>「你……呃……咦……？」</p>
<p>「只不过是杀这种没用的废物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话又说回来，这玩意儿是真货也好假货也罢，难道你以为我杀统括理事长会有什么顾虑吗？」</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以打从心底觉得没意思的口气撂下这番话，随即不客气地一脚踹倒失去内脏的尸体。上条当麻虽然是无神论者，却也不会想抢走人家供在坟前的花。这种行为会让他内心隐约有种挥之不去的芥蒂。</p>
<p>白色，不受玷污。</p>
<p>喷泉般的飞沫并未接触怪物，而是有如碰到防水衣似的弹开。</p>
<p>惊讶的人似乎不只上条。跌坐在沙滩上而且依然用手遮住破损银胸甲的女骑士，瞪大眼睛以听似英语的语言喊道。</p>
<p>「你们是谁？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难道是克劳利灾潮的同……！」</p>
<p>「给我睡。」</p>
<p>微小的破风声响起。</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以拇指弹出某样东西，正中女骑士的额头。似乎是从章鱼溃烂脑袋里拿出的门牙。女骑士头晃了一下，就这么倒在夜晚的细沙滩上一动也不动。</p>
<p>「连话都不听的笨蛋拿着断掉的刀子乱挥，这个国家是有多完蛋啊……这就是战争中的模样吗？根本不把外面的人当人看。都被那个叫萝拉·斯图亚特的弄昏了头。的确，看样子只能放倒他们往前走。」</p>
<p>虽然不是没有能质疑的地方，但是最强不会拘泥于这种小事。</p>
<p>上条当麻将捡来的塑胶布盖到骑士胸前，一脸非常伤心的表情。</p>
<p>「……我看起来，不像求救的普通人……？」</p>
<p>「混账，在这种世纪末还那么悠哉，人家当然会这样想吧。」</p>
<p>其他还有好几个地方发生液状爆炸。</p>
<p>可怕之处在于它们不见得都是红色。</p>
<p>接连喷溅的血花。甲虫、气体、粗锁链与铁球结合而成的人型物体，还有以生锈装甲板盖住身躯的肉食恐龙状异形，陷进沙滩里。银发少女就站在这些东西的中心。</p>
<p>除了蓝色西装制服之外，还穿戴着大帽子与斗蓬的某人。</p>
<p>魔法师亚雷斯塔·克劳利。</p>
<p>「我回来啦英国，兔格雷之国。耶～」</p>
<p>基于「打倒科隆尊」这个共通目标而像个护卫一样紧跟在他（？）后头的人，则是外套比基尼乌丸府兰。</p>
<p>「话说，你为什么要随便乱发送手机信号啊？赶快关电源把电池拿掉。」</p>
<p>「咦，反正也拨不通，关不关有差吗？」</p>
<p>「只有一般市民的手机受到限制，警察消防等行政通信还是能正常使用哦。而且尽管受到限制，却还是能抓出位置。在潜入地点主动发送信号，你是想自杀吗？」</p>
<p>关于这部分，上条当麻不认为自己讲得赢浑身电磁波信号的前UFO少女。不会莫名地在乎面子而会乖乖听话，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还是那个<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他把手放到脖子的项圈上。看起来似乎是在确认某些状况，然而上条没有追问详情的胆量。</p>
<p>化身为少女的亚雷斯塔露出邪笑。</p>
<p>「上条当麻也回收啦，运气真不错。」</p>
<p>「喂，那些怪物和你一样都是克劳利吧？他们连敌我都不分吗！」</p>
<p>「毕竟我活到现在替别人添了这么多麻烦，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只对自己宽容？真要说起来，如果我聪明到会因为怕烫就缩手，就不会主动开战攻进别人家啦。」</p>
<p>说是这么说，亚雷斯塔对自己口中的「别人」却同样不留情。她将手掌朝向注意到这边情况有异的银铠骑士，有些用剑，有些用枪——他就以这种无形幻想「灵式绊足」单方面地打趴对方……「只有目标看得见」，是否意味着尽管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却依然在提防上条等人？</p>
<p>就某种层面来说，方向性与少年那只打破幻想的右手截然不同。</p>
<p>赋予暧昧的幻象具体力量并将其送来世间，是一种完美的手法。</p>
<p>「克劳利的魔法，由克劳利抑制反馈。这虽然是我该负起的责任，不过嘛，就这点来说实在值得庆幸。在这个有无数我共存的地方，就算把代价随处乱塞也不会伤到别人。」</p>
<p>面露邪恶笑容的亚雷斯塔身旁，站着身穿茶杯般白底金刺绣修道服的茵蒂克丝，她肩上则是魔神欧提努斯。</p>
<p>「……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反馈。真的真的有那种东西吗？」</p>
<p>「面对魔法世界随时怀抱疑问是好事，不过可别困在迷惘森林里弄错该走的路哦。十万三千册，现在又纳入了米娜·马瑟斯的记述吧？不过就算资料库齐全，搜寻引擎用起来不顺一样没得谈。看样子即使搜集了这么多本，依旧没搞定所有的死角呢。」</p>
<p>惊慌的上条再次问道。</p>
<p>「喂，有人不见啦。滨面和……呃，那个叫泷壶的女孩子怎么样了？」</p>
<p>「我已经丢了绑上摄像头的气球到空中，但是没掌握他们的位置。不过崖壁是脆弱的石灰岩，搞不好他们逃进了海浪侵蚀出来的洞窟……」</p>
<p>「刚才你不是说手机怎样怎样吗？那家伙的手机信号呢？」</p>
<p>「……在这种战争时期会悠哉到打开手机电源的大概只有你。」</p>
<p>府兰的语气不知是抱歉还是无语。将那番话转换成「放出飞行无人机搜索地面」后，原来如此，那股和土御门一样的黑暗气息，存在感似乎已经变得比「前UFO少女」这种古怪头衔更为强烈。简直像是用咖喱粉和美乃滋掩盖舌尖感受到的毒药苦味。</p>
<p>相对地，亚雷斯塔则表现得十分轻松。</p>
<p>「我也不是算无遗策。首先最糟的可能性，就是被满脑子杀杀杀的克劳利灾潮碾过，再来是被『骑士派』抓住带走吧。若问最好的，则是和你一样躲在某个角落发抖。」</p>
<p>「……没想过该立刻去找他们吗？你这个精神异常的家伙。」</p>
<p>「连人家三十秒前说过的话都记不住啊？可怜的学生。我也不是算无遗策，又有体力的问题。那边第一名脖子上电极的电池也有限吧。如果一直留在最前线消耗下去，这片沙滩会变成我们所有人的坟场哦。这么一来，就真的没办法去找那些不知道在哪里的家伙了。」</p>
<p>「……」</p>
<p>「既然过去都待在学园都市的暗巷里，好歹该懂得最低限度的『礼仪』吧。他们已经躲起来了。这时候最好暂且隐藏踪迹，保存实力。如果要找人，就该选择确实的方法。」</p>
<p>上条不由得看向<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与乌丸府兰。然而，第一名一开始就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外套比基尼也只是点点头。似乎是支持亚雷斯塔的看法，认为该避免搜索队碰上二次灾害全灭。</p>
<p>「人类」轻轻一笑。</p>
<p>「而且如果要确实，即使显得无情也该以伦敦为目标。这个国家的一切都集中在那里。要是被带走，应该会往那里移动；就算人留在多佛海滩，到各种报告的集散地伦敦一口气搜集情报也比较省事……再不然，也可以故意让滨面仕上、泷壶理后两人被『骑士派』俘虏，我们则在伦敦等着把人抢回来。」</p>
<p>「……成功率呢？」</p>
<p>「未知数。」</p>
<p>微吐舌头的亚雷斯塔立刻回答。</p>
<p>毕竟统括理事长向来会连失败与败北也包进自己的<ruby>计划<rt>Plan</rt></ruby>之中，是个与「确实成功」最扯不上关系的人。</p>
<p>「之前我应该这么讲过才对——『我并不温柔』﹔也说过『我不会为你们拨出时间』。单纯按照既定轨道奔驰的孩提时代已经结束。如果有自己的目的，就考虑中途下车。在哪里跳车最有效率，自己负起责任下判断。」</p>
<h2 id="toc_3">3</h2>
<p>硬质塑胶破裂的「啪叽」声响起。</p>
<p>将发束般窜出的彩色电线接好就大功告成。</p>
<p>「很好，动了动了……英国的汽车防盗系统真随便啊。总而言之泷壶，安全带。」</p>
<p>「嗯。」</p>
<p>这是一辆扔在海边的大型四轮传动车。除了车顶有固定滑雪板和小艇的架子外，前后左右还装有夸张的金属杆。因此看上去会让人想到鸟笼。</p>
<p>「这是什么啊？」</p>
<p>「和澳洲那边用来防止袋鼠意外的东西很像。如果是英格兰这边，可能是怕放牧的羊冲到马路上吧……」</p>
<p>「即使这里是先进国家又是足球圣地？」</p>
<p>「离伦敦这些大都市远一点的话，应该还有很多乡下地方才对。」</p>
<p>一边闲聊一边打着大方向盘让大型四轮传动车在白沙滩上行驶的滨面仕上，其实窝在类似台风眼的安全地带。拔掉SIM卡的手机放在仪表板前。亚雷斯塔要保障他们的安全，相对地他们则提供协助——尽管基本方针只有这么一句话，但是和当事者失散就没辙了。话虽如此，在到处都有大爆炸的登陆战当中，他终究没有勇气跑来跑去大声呼唤别人的名字。</p>
<p>换句话说——</p>
<p>「撤退撤退。去哪里都行，总之先溜到安全的地方吧。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再找亚雷斯塔也没关系。」</p>
<p>虽然很随便，可是以滨面的角度来看，若问统括理事长和自己的女友那边比较重要，答案显而易见。最优先的事项，就是将穿着粉红夹克与毛衣的波波头发呆少女带往不会遭到流弹波及的地方。这才是最重要的。</p>
<p>「话说回来，我们本来是要做什么啊？」</p>
<p>「好像是为了什么爱与和平的，可是向导不见了。」</p>
<p>不是没有联络方式，而是明明有却无法用手机，这点特别让人焦急。话是这么说，不过除非对方是笨蛋，否则应该同样会关掉自己的手机吧。也不可能靠公共电话取得联系。</p>
<p>没错，他们有些小聪明。</p>
<p>快快躲进车里，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p>
<p>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府兰已经放出气球搜索他们。</p>
<p>车是这年头少见的手排。碰到要利用四轮传动车的特性快速爬坡等情况时，或许会比自行变速的自排车更优秀。就和电脑的Enter键一样，自己亲手喀啦喀啦地操纵排档杆看起来比较帅……当然如果女友没坐在旁边，只会让人觉得这样很烦。</p>
<p>「滨面。具体来说我们到底要去哪里？」</p>
<p>「话说我根本不知道英国的地理环境啊。这辆车没有导航系统之类的东西吗？只有手机架呢，这人该不会只会用APP导航吧。泷壶，姑且帮忙找一下置物箱，里面说不定会有纸质地图。」</p>
<p>「看纸质地图会晕车呢。」</p>
<p>「那你要把地图摊在驾驶座的我面前吗？」</p>
<p>「嗯～」</p>
<p>「喂，别在这种地方撒娇啦。」</p>
<p>「……那，滨面你觉得哪里比较好？」</p>
<p>（虽然很想表现出吓一跳的样子，但是她从哪里学会这种说话方式更让人在意啊！如果在镜子前练习过的话，我心中的某种东西可能就要爆开啦！）</p>
<p>这里不是日本的学园都市。也没有大恶魔麦野和小恶魔绢旗监视，是货真价实的自由之地英国。孤男寡女。在夜晚的海边，偷来的车里！没有约束的情侣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连滨面自己也不知道！</p>
<p>就在这时。</p>
<p>明明该是两人世界，安全领域内却有股不稳的气息。</p>
<br/>
<p>「哎呀。既然如此，我建议先以首都伦敦为目标就是了。」</p>
<br/>
<p>喀喀喀！四轮传动车在沙滩上不自然地蛇行，差点正面撞上路边长出长条物的岩石。虽然没有结冰的道路那么严重，不过在沙滩上急刹车也是大忌。</p>
<p>后视镜映出银发褐肤美女的脸。</p>
<p>她和气色很差的迷你旗袍少女脸贴脸，让镜中上演一场不得了的化妆舞会。</p>
<p>「唔～湿气湿气。果然还是不能吹海风。麻烦用空调让空气干燥点。」</p>
<p>「奈芙蒂斯你明明阴沉又爱哭，对这种东西却完全没辙呢～☆」</p>
<p>两人光是在后座娇笑，就让整幅画面成了异世界。</p>
<p>「用他的思维去想想看就好。与其闭着眼睛到处乱找，不如思考对方会经过什么地方，先一步赶到那里还比较确实。」</p>
<p>「不管怎么想，骚动的中心都是那里嘛☆而且考虑到和亚雷斯塔的关系，我实在不觉得他会为了失散的你们一直等在最前线的登陆地点～」</p>
<p>怎、怎、怎……滨面整个人吓得不住发抖，连忘了操作离合器而熄火的四轮传动车都无法重新发动。</p>
<p>「话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虽然从散发出来的气息隐约能知道很不妙就是了！」</p>
<p>「我是『魔神』奈芙蒂斯，她则是『魔神』娘娘。」</p>
<p>「好歹我们所处的位置也比姆大陆<a class="nodeco" epub:type="noteref" href="S2_20-Note.xhtml#note2"><sup>[注]</sup></a>还是什么的都要来得深啊。能成为时代的目击者，你们该感到幸运啊～哇哈哈哈！」</p>
<p>娘娘那件迷你旗袍的单薄胸口与耀眼大腿都很危险，她举起双手伸个懒腰，炫耀自己娇柔的身段。虽然不知道稀有度多高，不过副驾驶座的泷壶正喷出某种近似无声杀气的东西，真希望来个人想想办法。</p>
<p>「为什么这种东西要跟着我们跑啊？难道不懂人家正处于『没有人碍事的旅行中和恋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梦幻情景吗！难得的欧洲哦！你们看看副驾驶座散发的郁闷气场。我就非得弥补陌生人闯下的滔天大祸吗！」</p>
<p>「哎呀，这还真是不好意思。」</p>
<p>只用绷带缠住极为肉感的褐色紧实身躯，让人想质疑「这已经不能叫服装了吧」的银发美女，将毫无防备的娘娘搂进丰满的胸口，同时说道：</p>
<p>「虽然我们也只是选上需要的人而已呀。毕竟，好不容易靠着『<ruby>理想放逐<rt>World Rejecter</rt></ruby>』到了一个能永远战下去的游玩场地，却被钓回这里了嘛。」</p>
<p>「不过嘛，也因此接触到有趣的东西，倒也不至于因为没东西解闷而头痛就是了☆」</p>
<p>……感觉话题开始转往危险的方向。举例来说，就像在听内心正静静开始沸腾的麦野说话一样。</p>
<p>「喂。我再问一次，为什么找上我们？」</p>
<p>「因为动机最稀薄。」</p>
<p>全身绷带的褐肤美人奈芙蒂斯若无其事地回答。</p>
<p>「上条当麻、<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以他们为中心的圈子目标意识太过明确，从旁观者立场来看不够有趣。当然亚雷斯塔不考虑，和那种家伙待在一起，可不只是观察角度太过偏颇而已。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容易掉眼泪的。虽然对于努力的当事者很不好意思就是了。」</p>
<p>「科隆尊已经现身的此刻，站到英国清教那边又……对吧～？」</p>
<p>「毕竟不管是亚雷斯塔还是科隆尊，都把我们『魔神』当成敌人嘛。」</p>
<p>「对吧～？我们啊，不就是对于世间的幸运和不幸都冷淡这点让人讨厌吗？」</p>
<p>人体抱枕娘娘口气悠哉，滨面的不祥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人家的解释越听越没办法安心也是种罕见经验。</p>
<p>「旁观者？观察角度……？这也就是说，你们另外还有什么『想看的东西』？」</p>
<p>「嗯，很多。」</p>
<p>一边轻笑一边磨蹭娘娘脸颊的奈芙蒂斯，以妖艳的口吻说道。</p>
<p>「与马瑟斯缔结密约的大恶魔科隆尊虽然也包含在内，不过最有趣的东西还是人类的罪业。魔法之国英国，似乎藏了些即使从我们这种神祇角度看来也<b>相当有意思</b>的东西。至少，那是种比玛莉亚观音更危险的鸡尾酒。」</p>
<h2 id="toc_4">4</h2>
<p>这是故事书中的世界。</p>
<p>在上条当麻头顶，比平衡球还大的气球密集得宛如葡萄串一般。从各个气球延伸出来的绳索吊着篮子，篮子材质则是叠在一起后意外坚固的纸张。</p>
<p>慢吞吞轻飘飘的气球之旅。虽然体感速度与在地面上奔驰截然不同，但是换算后时速大约三四十公里左右吧。不过或许是考虑到，和目前风险不小的大场面飞车追逐相比，确实朝目的地接近才是上策。</p>
<p>「从多佛到伦敦的直线距离差不多一百公里。」</p>
<p>能这么做并非只靠乌丸府兰。</p>
<p>「之前应该说过，我曾经在日本的镰仓落脚。」</p>
<p>身为功臣的邪恶少女相当悠哉。</p>
<p>「折纸和包袱巾一样，有很多种利用方式。只要下点工夫，它就能自由自在地改变形状与强度，如果利用这玩意儿，甚至能将人工卫星的太阳能板装进有限的空间内。仔细一想，那个国家是不是会从抛弃自己的长处里头得到快感啊？欧美视为理所当然的自卖自夸，对于在英、法、意、美受到那种待遇的我来说，除了可笑以外什么不是。」</p>
<p>搭乘手制气球摇摇晃晃的，正是包含上条当麻在内的侵略英国一行人。即使从上俯瞰，依旧找不到失散的滨面他们。</p>
<p>「露营车、游艇，这回是气球……你真的什么都拿得出来呢。」</p>
<p>「毕竟过去的我，不论是贫是富都深受金钱摆布嘛。好歹我本来也是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长哦，全世界每个角落都有我隐藏的财产。这个嘛，如果全凑在一起，大概能将因为不列颠万圣节、第三次世界大战、丹麦『魔神』包围作战等连番战乱而衰退的欧盟整个买下来吧。」</p>
<p>「不能拿那批克劳利灾潮来用吗？里面也有不少长翅膀的家伙吧。」</p>
<p>「先不管有没有办法控制，什么全身剧毒的恶龙、沾满杀人霉菌的飞行机械之类的东西也很多哦？那些玩意儿基本上是杀意与恶意的集合体，利用就算了，别考虑拉拢比较好。」</p>
<p>他们以一副实在不像正在打仗的悠哉模样，游览着夜晚的英国。</p>
<p>「……」</p>
<p>茵蒂克丝默默眺望底下的黑暗。看着即将陷入战火的大地，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呢？</p>
<p>另一方面，肇事者亚雷斯塔则是以随便的口气说道：</p>
<p>「绕过坎特伯雷。现在以『确实』为最优先，稍微慢一点抵达伦敦也无妨。」</p>
<p>「那个叫坎特伯雷的地方有什么啊？」</p>
<p>上条一脸疑惑，坐在肩上老位置的欧提努斯无语般地叹口气。</p>
<p>「……你对于接下来要交战的对手一无所知吗？那是英国清教官方大本营，坎特伯雷大圣堂的所在地啊。」</p>
<p>「咦！」</p>
<p>「从海路的门口多佛笔直往首都伦敦走，自然而然会经过那里。基于什么意图选择地点不言而喻。」</p>
<p>就在茵蒂克丝斩钉截铁地说完后。</p>
<p>轰——！从地面看似尖塔的物体顶端，喷出一道鲜红的直线扫过夜空。上条就像闪电劈在邻近树木上似的吓得缩起身子，亚雷斯塔却只是冷哼一声。</p>
<p>魔法师望着惊人的高压水柱，揭开谜底。</p>
<p>「托马斯·贝克特的血奇迹是吧。不用担心，我们没被逮到。」</p>
<p>那个「人类」摇摇手指，闭起一只眼睛。</p>
<p>「我特地动用乌丸府兰，采用魔法之外的方式飞行。既然魔法师亚雷斯塔·克劳利是个魔法师，应该会仰赖魔法吧……装备再怎么充足，运用者的脑袋不够灵活依旧没意义。」</p>
<p>亚雷斯塔看着扶手彼端的黑暗，宛如哼唱某种不知名摇篮曲似的继续说下去。</p>
<p>「英国没什么改变呢。尽管跨越了一个世纪，黎明依旧很远。连事物的本质都看不清，和那个盲信庸俗记者笔下什么『变态』『食人鬼』等头衔的年代没两样。就是因为不亲眼去看、亲自去做，却自命为知识分子，才无法拭去眼前的黑暗。」</p>
<p>「不、不然刚刚那是怎么回事？」</p>
<p>「英国可是魔法之国哦，魔法的影响大到能让负责取缔的英国清教无止尽膨胀。换句话说，如果除了『清教派』以外没有人能施展魔法，这点就无法成立。曙光、正午、烈日、黄昏、薄暮、极星、日蚀、黑子，以及黎明。那些从我的污名『黄金』分出去的诸多飞沫魔法结社，大概都派出使魔搜集情报了吧。就是这些东西引发装置误判而遭到击落……飞行虽是脆弱性的集合体，但这种行为越做越会导致反感进而增加事件发生的机率，站在正义那一方的人为什么就是不懂呢？」</p>
<p>尽管凶恶的红色此刻依旧断断续续地扫过夜空，钻过防空网的亚雷斯塔方却没有半点慌张模样。</p>
<p>「不过，你口中封印在学园都市的科隆尊，弱点应该就藏在英国的某处吧？虽然伦敦毕竟是首都所以应该相当不得了，但是略过那里没关系吗？你刚刚不就说了是英国清教的大本营？」</p>
<p>「有什么理由要略过怎么看都意义重大的坎特伯雷，直接进攻国内最大的人口密集地区伦敦——你是想问这个吧。」</p>
<p>尽管大恶魔科隆尊一旦再次逃出来似乎就无人能挡，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上条并不想和英国全面开战。他只想快快解决萝拉和科隆尊的问题，把这场混乱收拾掉。就这点来说，他也希望避免调查时漏掉什么东西而找不到方向。</p>
<p>不过，看来亚雷斯塔也有自己的考量。</p>
<p>「确实，坎特伯雷戒备森严。然而对方会特地把有难时的保险措施放在大本营吗？这就像出国旅行时，把预留给紧急状况的现金和平常用的钱包塞进同一个口袋去逛街。会有人把东西放在发生一个意外就全弄丢的地方吗？」</p>
<p>有如故事书内容一般的气球吊篮，悠闲地绕过不见灯光只剩成群黑影的城镇。看样子，戒严令与灯火管制等平常听不到的字眼，或许正认真地四处传播。</p>
<p>「……」</p>
<p>看见大举熄灯让地面像挖了一个黑色大坑的坎特伯雷街道，让上条微微眯起眼睛。搞不好，关住萝拉·斯图亚特而停摆的学园都市也已经变成那副德行。</p>
<p>正下方似乎是一片牧草地。</p>
<p>能看见地上以不规则间隔摆了许多看似路障的扭曲物体。</p>
<p>「英格兰–伦蒂尼恩大要塞……的外缘。」</p>
<p>虽然这名字似乎有什么由来，但上条毫无头绪。</p>
<p>若隐若现的晃动光源应该不是电灯，而是火把还是什么的光亮吧。它们接连围了数重，如果纵观全景，或许会有如以伦敦为中心的年轮蛋糕也说不定。</p>
<p>外套比基尼这么说道。</p>
<p>「是麦田怪圈。兔格雷里面常见到的！」</p>
<p>「啊？为什么啊？难道英国清教的人几乎都会研究UFO吗？」</p>
<p>「怎么可能嘛。」</p>
<p>亚雷斯塔一副无语的口气。</p>
<p>「在草原中央发现草不自然地倒下形成图案。这点程度的神秘，从用断头台斩首的年代就流传至今。当时人们相信那是妖精跳舞留下的痕迹，范围顶多只有数米。这个时代则是满口尼斯湖水怪还是什么的，连本质都搞不清楚就把人家捧高高，还为了对抗只看过网络照片的纳斯卡地画<a class="nodeco" epub:type="noteref" href="S2_20-Note.xhtml#note3"><sup>[注]</sup></a>而把规模搞得越来越大。怀着庆典心情弄倒麦田的农家，心血都被那些小鬼头糟蹋掉啦。」</p>
<p>「换句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p>
<p>亚雷斯塔讲到一半就放弃说明只顾嘲讽，代替她解释的，则是坐在少年肩上的娇小欧提努斯。她双手抓住上条的耳朵，轻声对着耳朵深处解释。</p>
<p>「只有『把草弄倒做成的不可思议记号』这个超常现象跨越历史流传下来。至于它的原因，每个时代的假说各不相同。尽管大多数的神秘圆环就和照片里出现妖精的花仙子事件一样，不过是『想引人注目的孩子玩了些小把戏』，但其中也混了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地上的家伙以人工手法重现这些东西，操纵整片牧草地带，以干草筑起一整片又高又长的墙。」</p>
<p>即使听到「干草墙」这几个字，上条还是没什么概念。确实，在克劳利军团已经渡海压境的此刻，没时间把拿一块一块的石头叠出万里长城，需要在某些地方省工……但是强度上没问题吗？他不禁想起三只小猪里最先被冲垮的那个笨蛋的家。上条与亚雷斯塔不同，根本不希望英国与克劳利灾潮正面冲突。如果围墙能挡住那批怪物军团就再好不过，如果情况许可，他希望英国人能准备砖块、钢铁这类又硬又厚的东西……</p>
<p>然而，<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开口。</p>
<p>「……弄出墙的家伙是疯了吗？那种架构根本是打算用油或什么的困住想爬厚墙的入侵者，再放把火确实地把对方收拾掉吧。」</p>
<p>「打从很久以前，火就被用来确实地毁坏遗体与剥夺名誉，最适合处死罪人。毕竟十字教的最后审判，似乎需要肉体嘛。也就是『一旦身体烧掉就无法让神拯救』的道理。特地准备火墙这种东西，大概也说明了他们有多认真吧。」</p>
<p>比想象中还要有攻击性，光用听的就让上条缩了一下。</p>
<p>「所以说，没什么担忧的必要。」</p>
<p>亚雷斯塔的口吻，就像在开导害怕噩梦的小孩。</p>
<p>「这是条不错的防线。正常地从陆地潜入会撞上盘问，用特殊的魔法飞行则会遭到防空网击落。不过，看样子『骑士派』与『清教派』那些有见地的大人物，似乎忘了人类能<b>用普通的手段在空中飞</b>这件事。先入为主乃是思考的毒物。像热气球与飞艇这类东西，应该理所当然地在莱特兄弟以前就普及了才对。」</p>
<p>另一方面，负责操控的外套比基尼府兰，则是从飘浮的吊篮里探出身子，一边摇晃着朝上条这边突出的圆尾巴型多普勒雷达，一边说道：</p>
<p>「英格兰–伦蒂尼恩大要塞，第三城墙通过。概算大约还有六十公里。如果将白金汉宫当成王座，差不多可以看成刚越过围篱踏入正面的蔷薇庭园。」</p>
<p>「不用急。反正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到达外围的庭园部分就是极限了，我们可没办法突破坚固的内门进城哦。」</p>
<p>「嘿～」</p>
<p>这时，望着远方的上条当麻突然赞叹地轻呼一声。</p>
<p>旁人看在眼里，或许会觉得他简直就像一个不看正下方而看水平线，想用美景转移注意力的恐高症患者。</p>
<p>「不得了，有极光呢。果然是十二月的欧洲呢。第三次世界大战时的俄罗斯以及和欧提努斯的逃亡之旅，也都下着雪。」</p>
<p>「……你啊，还真是……那个呢。会因为这种事头痛，看来在我心中身为教育家的一面已经根深蒂固了。我原本明明只把它当成泰勒玛的障眼法而已……」</p>
<p>「？」</p>
<p>关于纬度与太阳风等极光的观测条件，没有人特地为他解释。所以上条没注意到自己根本想错了方向。</p>
<p>化身少女的亚雷斯塔露出与头痛抗战的表情，轻摇食指。</p>
<p>「那应该是包住整个首都伦敦的最终结界或什么吧。」</p>
<p>「事情变麻烦了。」</p>
<p>「就是这样。联合王国原本就是三派系与四地区复杂交叠的特异领域。结界基本上就近似于让人远离的墙壁，但在完全一样的坐标叠上三重四色，很可能会一再上演『A的漏洞被B堵住』的戏码，形成这里也不能走那里也不能过的大迷宫。」</p>
<p>「喂，就不能说点人话吗？」</p>
<p>「有非常巨大的墙壁来来去去。一不小心碰到，应该就会被拖上半空中给大得夸张的冲床压烂。由于是大量管路呈鸟巢状交错，所以就算是你的<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也无法轻易突破……倒不如说，单纯打碎表层只会让它更容易把人拖进去。」</p>
<p>总而言之，亚雷斯塔似乎有老实地把别人的要求听进去。也因此上条当麻觉得自己的心脏稍微缩了点。</p>
<p>他只能呻吟似的催促对方说下去。</p>
<p>「这种东西要怎么办啊……？」</p>
<p>亚雷斯塔「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p>
<p>「即使是错综复杂的最终结界，也不至于连英国方的人都无法往来吧。先不管无名小卒，嗯，若是被选上的人应该能过。」</p>
<p>「怎么？难道你要说跟在英国人屁股后面就能发现秘密通道？」</p>
<p>「虽然他们应该没那么蠢，但可以相乘。比方说，『骑士派』俘虏的重要人物想来不会当场杀掉，而会带到伦敦内部逼对方吐露情报。毕竟，那边可是有在拷问与处刑等方面举世闻名，恶名昭彰的<ruby>处刑塔<rt>伦敦塔</rt></ruby>嘛。这点不会错。」</p>
<p>「到头来究竟要怎么做啊？」</p>
<p>现在不是把别人说话当耳边风的时候。</p>
<p>刚刚催人家说下去或许是个错误。</p>
<p>无论如何。</p>
<p>美少女魔法师亚雷斯塔小妹妹，带着邪恶的笑容这么回答。</p>
<br/>
<p>「换言之，你被抓到就能前进了。」</p>
<br/>
<p>连质疑的余地都没有。</p>
<p>沉重的「啪叽！」声爆出，上条顿时全身无力。从右手的<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没派上用场看来，大概是用上了<b>平凡无奇</b>的高压电击枪吧。他身体一晃，随即翻过了靠折叠纸张确保强度的气球吊篮扶手。明知这是最糟糕的一条路，却无法阻止时间流逝。</p>
<p>假如是电击枪，那可就糟了。</p>
<p>若是遇上高压电，和有没有直接碰到无关。站在自己身旁的茵蒂克丝，以及坐在肩上的巴掌大欧提努斯怎么样了？</p>
<p>连表示抗议和发问解惑都做不到的上条当麻，有如炮弹一般插进牧草地带捆成一团的干草卷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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