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ex-X/EPUB/[S2_02]新约某魔法的禁书目录 02X/OEBPS/Text/S2_02-08_Chapter4.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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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ns:epub="http://www.idpf.org/2007/ops"><head><link href="../Style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title></title></head><body><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第四章 <br/></span><span class="font08">邀请之函，而其名为 <br/></span><span class="font06">Lecture_Four（and_More）.</span></div></h1>
<h2 id="toc_1">1</h2>
<p>「唔？」</p>
<p>在开口说出「那群人」的名字前，柏德蔚突然皱眉。</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以不耐烦的口气说道：</p>
<p>「……你该不会又打算装腔作势吧？」</p>
<p>「我没理由那么做……但是，<b>现在似乎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b>。」</p>
<p>柏德蔚说着，从暖炉桌的棉被底下缩回双腿，在房间里走动。她的目标是通往阳台的那扇窗。</p>
<p>「外面有什么？」</p>
<p>提出疑问的是上条。</p>
<p>「不过，毕竟这个地方全是一排又一排外观相似的宿舍。距离隔壁宿舍也就只有几米。我想窗外也只有墙壁就是了……」</p>
<p>「不，等一下……像这样，这样……」</p>
<p>柏德蔚走上阳台，将腹部靠在栏杆上，整个身体探出阳台之外。看来她正透过两栋大楼之间的缝隙眺望着远方。</p>
<p>「可恶，我就知道……」</p>
<p>她如同呻吟般骂道，但除了裙子变得岌岌可危的她，房里的人完全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p>
<p>「怎么了？」</p>
<p>滨面提出疑问，柏德蔚的腹部总算离开扶手，双脚站在阳台上，如此回答：</p>
<p>「他们来了。」</p>
<p>「谁？」</p>
<p>「……『那群人』。」</p>
<p>惊讶的三人冲向阳台。上条正想象柏德蔚那样靠着扶手，将身体探出阳台外，但<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直接将隔开房间的薄薄防火墙给踹垮。</p>
<p>他是为了确保视野。</p>
<p>「唔？那是什么！」</p>
<p>第一个放声大喊的人是滨面。</p>
<p>即使夜晚的学园都市满溢五光十色的光芒，但依然可见星光。然而却有个巨大物体遮盖了微弱的星光。在地平线彼端，如同积雨云般，规模巨大到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庞大构造物。</p>
<p>柏德蔚毫无意义地，将细瘦的双手环抱在小小的胸前，</p>
<p>「……我原本以为，如果将学园都市卷入其中，科学阵营会更在更早的阶段将那东西击落……但是对方的反应，比原先预想的还要慢啊。果然是因为『计划』的误差所造成的影响？」</p>
<p>「你在说什么？」</p>
<p>听见这些无法充耳不闻的台词，<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忍不住眯起双眼。</p>
<p>柏德蔚极为随意地点了点头：</p>
<p>「原本那东西是在追踪我们的……更精确一点的说法是——在追踪那个下落不明的<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为了可以在全世界搜索他的行踪，因此派出这个质量破表的浮游要塞，二十四个小时持续追踪……想甩掉他们很麻烦吧？如果真的想办法甩掉他们，就怕我们『黎明晨光』的王牌会遭到对方解析出来。所以，将麻烦的事交给麻烦的人解决，是最好的方法。」</p>
<p>「……所以，到底是？」</p>
<p>滨面脸色铁青地继续说着：</p>
<p>「积雨云的范围可以扩大到几十公里吧。以水泥建造成如积雨云般的巨大物体，接下来即将降落在学园都市？而且是你们故意设计的？」</p>
<p>「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那是什么？不是『伯利恒之星』吧？」</p>
<p>就连上条也差点陷入混乱之中，但柏德蔚却依旧一脸平静。甚至该说她看起来似乎很得意。</p>
<p>「不过击败右方之火，并终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是这个男人。对诞生于战争之中的『那群人』而言，他们一定也想知道他的生死和其他消息。但要同时搜索全世界，需要耗费相当多的劳力。而且，他们也会想要尽可能隐瞒『正在追踪上条当麻』的情报……这么一来，森林是隐藏树叶最好的地方。他们将小事化大，好借此将全世界的注目转向『影响整个行星的毁灭性风险』。」</p>
<p>只为了找出区区一个高中生，而衍生出来的事件。</p>
<p>为了这个目的，那群人甚至能容许这种毁灭地球人类的危险性。</p>
<p>这就是魔法师。</p>
<p>不在乎所有事情，为了自己而倾注全力的存在。</p>
<p>「怎么办……？」</p>
<p>上条如同呻吟般说道。</p>
<p>接着他的呻吟变成了呐喊：</p>
<p>「我知道他们的目的了。但是，也不能让这个小行星般的要塞，降落在学园都市吧！具体上要怎么做才能阻止它降落？」</p>
<p>「……所以我本来就是打算拜托学园都市来阻止它啊。如果在海上还有很多方法可以处理；但是一旦进入陆地范围，就怕残骸会四散坠落。」</p>
<p>「你该不会什么方法都没想过吧？」</p>
<p>上条背脊发凉，但是柏德蔚并没有笨到那种程度。</p>
<p>她如此说道：</p>
<p>「那个搜索用的构造物……呃，用英国清教的方式来说，好像叫『无线电探空仪要塞』？他们已经预测出那东西如何追踪<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然后只要知道它追踪的方式，就能逆向推算处理方法。」</p>
<p>「你所谓的方式是？」</p>
<p>滨面提问。</p>
<p>柏德蔚无意义地旋转着指向天花板的食指，</p>
<p>「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地脉和龙脉吗？」</p>
<p>「……就是除了人体中制造出来的魔力之外，也能应用在魔法上的其中一种能量。我记得好像跟土地还有地形等等有关……」</p>
<p>「没错。」</p>
<p>柏德蔚点了点头：</p>
<p>「<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可以抵消一切异能之力。即使是循环在行星之中的力量也一样。」</p>
<p>「也就是那家伙的右手就像除雪车，而那个巨大要塞就是跟着他所抵消的痕迹追上来？」</p>
<p>「事情没那么简单。」</p>
<p>柏德蔚露出嘲讽般的笑容，回答<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的问题：</p>
<p>「对于统一异常数值这件事，<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能发挥极高的作用；但是对于一开始就统一的东西，反而无法发挥太大力量。毕竟它的作用，只是实现达到调和的破坏……比如，就算碰到人体也不会损坏灵魂；也不会因为碰到行星，行星就因此毁灭。即使行星中确实流动着异能之力。」</p>
<p>「……幻想杀手是那么方便的东西？」</p>
<p>发问的是上条本人。</p>
<p>柏德蔚骄傲地对着视线落在自己右手上的少年说道：</p>
<p>「那并非只限定于<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像你这样天生拥有力量的人，多半一开始就被加上了符合环境及状况的设定。这些天生的『原石』，原本是指受到地球环境的刺激，而获得能力的人。」</p>
<p>她用简单的口吻继续说道：</p>
<p>「关于地脉和龙脉，大概就是如此。让我用刚才所说的除雪车打个比方吧。就算<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扫除积雪，但雪花也会继续堆积，使人无法分辨除雪车行经的道路。这种模式，与其说这是行星的补充量，不如说一开始就已经建构好那样的循环比较正确。」</p>
<p>「既然如此，那座要塞是如何跟踪那个<ruby>无能力者<rt>Level 0</rt></ruby>？」</p>
<p>「用普通方法是搜索不出来的，所以『那群人』才会动手脚。」</p>
<p>「在要塞里动手脚？」</p>
<p>上条一脸讶异，但是柏德蔚的回答，让他不止是讶异。</p>
<p>「不，是在这个星球上。」</p>
<p>「……………………………………………………………………………………………………」</p>
<p>由于规模实在太大，上条的思考差点停止。</p>
<p>但是柏德蔚毫不在意，继续说道：</p>
<p>「<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抵消的能量，周围会自然地去补充。『那群人』对这种的循环出手干扰。他们让地球在修复被抵消的能量过程中，留下只有『无线电探空仪要塞』才能明白的记号。」</p>
<p>「怎么做……？」</p>
<p>滨面还无法理解魔法这个东西，但他还是开口发问。</p>
<p>「干扰行星用说的很简单，但实际上该从什么地方下手？」</p>
<p>「从风水的应用。就是能量的流向，会因为山川的位置而改变，因此选择最适合的地方建造宫殿的那种风水……既然如此，也可以反过来应用。为了让地脉或龙脉的能量发生自己所希望的变化，只要按照规则破坏山脉或河川就行。」</p>
<p>说起来虽然很简单。</p>
<p>实际上，为了那区区一个术式，这个星球某处的地图很可能遭到涂改。这又是个人凌驾全体的结果。是不考虑后果，不择手段以实现眼前目标的魔法师所干出来的好事。</p>
<p>滨面发出吞咽声：</p>
<p>「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为了搜索一个人，竟然做到这种地步……？」</p>
<p>「这种事情跟『无线电探空仪要塞』相较，只不过是辅助术式。要让质量如此庞大的物体浮上天空，你认为需要使用多少能量？不过，那可不是靠着燃气涡轮发动机就能制造出来的现象。」</p>
<p>柏德蔚干脆地说道。</p>
<p>「言归正传。『那群人』为了追踪<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干扰了横贯这颗行星地下的地脉及龙脉系统。在<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破坏那些能量，并获得修补的循环过程中，记号就会自动产生，就像芋头或宝石那样。因此无论<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逃向地球何处，『无线电探空仪要塞』都能正确追踪。到这里你们听得懂吗？」</p>
<p>「那不就无处可逃了？」</p>
<p>滨面惊讶地瞪大双眼，但是柏德蔚的口气一点都没改变。</p>
<p>「虽然地脉和龙脉也参与修补遭抵消的能量循环，但『那群人』的术式并不会片刻无休地产生记号。因为他们也得考虑消耗成本。所以，把那些记号想成像是间隔设置的发信机比较简单。」</p>
<p>「……」</p>
<p>「具体来说，记号大概每隔五十公里，就会自动从地底制造出来。如果<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不在那个范围之内，就找下一个发信机；但如果它就在范围内，它就会进行更准确精密的诱导。也就是说……」</p>
<p>「……只要破坏埋在地底下的发信机，『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就会失去追踪功能？」</p>
<p>上条低声说道，然而……</p>
<p>「但是，发信机是在等间隔的距离内自动产生出来的吧？既然如此，只要出现新的发信机，『无线电探空仪要塞』的轨道就会获得修正？」</p>
<p>「『那群人』没那么万能。」</p>
<p>柏德蔚以随意的语气答道：</p>
<p>「他们的确依照规则破坏了山脉及河流，直接干扰这颗行星。但是，那不会无限延续……已经到极限了。他们无法再制造出新的发信机。所以，现在只要破坏现有的发信机就行。考虑到每个发信机设置的距离间隔五十公里，最后一个发信机十之八九被埋在这座学园都市地底下。只要破坏掉那个发信机，『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就会直接通过学园都市。再来，反正不知道活力充沛个什么劲的英国清教，就会帮我们安全地处理掉它吧。」</p>
<p>魔法的发信机。</p>
<p>装设在学园都市内部地下。</p>
<p>只要能破坏它，就能找到活路。</p>
<p>「……」</p>
<p>上条看着自己的右手。</p>
<p>他静静地将张开的手掌，紧紧握拳。</p>
<p>虽然身旁的人总说上条当麻是骚动中心，但他本人对这个世界的情势其实并不是非常清楚。以如此庞大的规模找出自己，具有什么样的价值？不惜将学园都市卷入其中来妨碍对方，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他完全没有任何根据好具体计算那些事。</p>
<p>但是，</p>
<p>他知道那些行动的结果，会对学园都市及上条身边的人们带来危险。而他也知道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需要些什么。</p>
<p>该做的事情不变。</p>
<p>一如既往。</p>
<p>只不过是在大规模的争端结束后，他还在继续奋战。</p>
<p>「我可以问个问题吗？」</p>
<p>「什么？」</p>
<p>上条对看着自己的柏德蔚说道：</p>
<p>「假设我现在全速离开学园都市，那座『无线电探空仪要塞』会怎样？」</p>
<p>「如果没意外，它会改变轨道，继续追踪你。」</p>
<p>娇小的少女立刻回答。</p>
<p>「……只不过有时间上的问题。我不是说过它是有时限的？如果最后的记号装设在这里，不管你的位置在哪儿，『无线电探空仪要塞』都有可能坠毁在学园都市里。」</p>
<p>虽然柏德蔚是造成这种情况的祸首之一，但她却一点内疚的样子也没有。</p>
<p>「这样啊……」</p>
<p>上条当麻这次明确地握紧了右拳。</p>
<p>他没有注意到似乎极为不安的茵蒂克丝，</p>
<p>「我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p>
<p>再次挥动右手的时刻来临了。</p>
<p>不对。就算他的右手没有特殊力量，恐怕上条当麻会做的事也不会改变。挺身面对眼前正在发生的危机，对抗盘据在危机中心的巨大力量。这是他一路走来都在身体力行的事情，他的内心早就不会再因为自己有没有力量，而衍生出懦弱了。</p>
<p>而且——</p>
<p>如果和有无特殊力量无关……</p>
<p>「等一下。」</p>
<p>挡住他的人是滨面。</p>
<p>他也有意挺身对抗。</p>
<p>虽然不及上条当麻，但他过去也曾克服好几次危机。</p>
<p>滨面一直保护着自己身边的个人世界。</p>
<p>但是——</p>
<p>现在，如果他无法保护个人世界之外的广大世界，他的个人领域很可能就完全消失。</p>
<p>虽不清楚详细内容，但或许是从气氛中感受到了危险的芙蕾梅亚的脸色一暗。滨面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靠近自己，并明确地说道：</p>
<p>「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如这个叫柏德蔚的所说的一样，那么这个世界欠了你不少。既然如此，没必要让世界亏欠你更多。这次就让我们一点一滴的，把欠你的还给你吧。」</p>
<p>「……」</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什么也没说，但似乎也同意了滨面。</p>
<p>……实际上那场战争得以终结，并非只靠上条当麻一个人的行动，而要归功于许多人的行动复杂地交织，在背后推动上条。大到足以让「拥有特殊力量的高中生」站上历史分歧点的力量。而<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和滨面仕上，应该也包含在那股「在背后推进的力量」之中。</p>
<p>但是，至少——</p>
<p>那些力量的一部分能再次集结，正起因于上条当麻还活到今天的关系。</p>
<p>学园都市第一名打开脖子上的电极开关，从阳台一口气跳上屋顶。</p>
<p>滨面也冲向宿舍玄关，同时头也不回地对上条说：</p>
<p>「你就在那里等着吧。你做得太多了。」</p>
<p>大门开关声响起。</p>
<p>上条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脸上泛起微笑。</p>
<p>虽然拥有特殊的力量，并不代表他一定要做特别的事情。</p>
<p>虽然可以抵消所有异能之力，并不代表他一定要跳出来当人肉盾牌，抵挡所有力量。</p>
<p>上条被迫再次思考右手力量代表所的意义，就在此时，柏德蔚伸着懒腰说道：</p>
<p>「可是，如果少了那块关键拼图，该死的还是会死哦。」</p>
<p>「可恶！还是不能撒手不管啊！」</p>
<h2 id="toc_2">2</h2>
<p>完美无瑕，磨得像镜子一样的黑色石头。</p>
<p>以厚重的石头制成的圆筒形物体，如同拥有自我意志，能自由行动的油桶般，滚动本身巨大的重量，朝神裂的方向高速冲来。</p>
<p>它的气势惊人，如果是一般人，恐怕会发生有如被压路机卷入般的惨剧。</p>
<p>「啧，术者是不露脸的那种类型吗！」</p>
<p>神裂咂舌，接着将手伸向挂在腰间的那把长度超过两米的日本刀「七天七刀」。</p>
<p>更准确的描述，是使用七条钢丝做出斩击。</p>
<p>「七闪」。</p>
<p>她攻击的目标不是神秘圆筒形物体，而是那块岩石即将行经的通道。先不论「敌人」的强度，但她早就知道通道是可以砍得断的。加上这里是飘浮在高度一万一千米的要塞最底层，如果没有通道，再怎么厉害的强敌，也无法避免坠落的下场。</p>
<p>毫不迟疑地砍断通道。</p>
<p>最底层的通道，是借由柱子垂挂在头顶上巨大的天花板建造而成。神裂只精准地砍断排列在通道左右的细柱右侧。通道失去平衡，通道的路面开始改变角度，从由水平变为垂直。</p>
<p>神裂站在只差一步就会受到波及的地方，但是……</p>
<p>「？」</p>
<p>暴风肆虐。</p>
<p>神裂发现那是在剩下的柱子间跳动，最后冲向她怀中的巨大球体，紧接着她的腹部传来一阵沉重的冲击。</p>
<p>没错。</p>
<p>不是圆筒形，而是球体。</p>
<p>（唔……噗……！形状变了？）</p>
<p>她连以刀鞘抵挡的时间都没有。</p>
<p>球体嵌进了她的身体。</p>
<p>神裂差点停止呼吸，然而球体还在移动。</p>
<p>形状再次产生变化。</p>
<p>变成圆筒形的「敌人」，如同左右打开门板般露出了它的内部。它的动作有如铁处女<a class="nodeco" epub:type="noteref" href="S2_02-Note.xhtml#note8"><sup>[注]</sup></a>，但里头并没有密密麻麻的铁桩。</p>
<br/>
<p>等着她的，是巨大的十字弓。</p>
<br/>
<p>神裂来不及调整呼吸，猛然将身体向旁边一甩。</p>
<p>和人类手臂差不多粗细，与其说是箭更接近木桩的飞行武器被射出。神裂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它，但「敌人」已经再次关闭圆筒形的侧面，变回原本的形状。</p>
<p>圆筒形的模样看似准备踢断从天花板垂吊而下的走道架支柱，并和神裂保持着些许距离。落在其他走道架上的圆筒形斜站着，只用圆形的边缘灵活地保持平衡。</p>
<p>就这样旋转了一圈。</p>
<p>紧接着，提供「无线电探空仪要塞」浮力的金属气球产生异状。</p>
<p>气球伴随着蒸汽溢出时的声音，开始释放出大量瓦斯。</p>
<p>那和神裂动的手脚不同。</p>
<p>速度太快了。</p>
<p>很明显的，「敌人」正打算让「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坠落在指定场所。</p>
<p>（……他们的目标果然是学园都市……！）</p>
<p>咬紧牙关的神裂面前，圆筒形再次像开门般敞开。</p>
<p>露出了「内容」。</p>
<p>这次出现的不是十字弓。</p>
<p>而是好几把枪身横向并排成一列的火绳枪。</p>
<p>如香烟前端，点着火的击锤一同落下。</p>
<p>发炮声连续不断。</p>
<p>紧接着。</p>
<br/>
<p>神裂火织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刺。</p>
<br/>
<p>对于本来就能用超音速移动的神裂来说，以亚音速飞行的子弹，就像职业格斗家很认真地想对小孩使出交叉反击拳。</p>
<p>速度和距离都差太多。</p>
<p>刚才的十字弓，在她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发射，导致她的反应慢了一步；但是若能预知飞行武器来袭，就很容易配合发射的时机采取行动。</p>
<p>咚砰！神裂那仿佛足以破坏通道的脚步声迸出，她屈身甩头，准确地避开了一颗又一颗不断逼近的铅弹。她看准了正从急速敞开的模样变回圆筒形的「敌人」，接着迈开步伐。</p>
<p>（对方敞开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还快。来不及拔刀。）</p>
<p>神裂冷静判断出结论。</p>
<p>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右脚踹向圆筒形。</p>
<p>不知是否打算防御？圆筒形的形状变成了精确的立方体，但那样并不能阻挡些什么。</p>
<p>神裂就这样直接将「敌人」横扫出数十米外。</p>
<p>好几根支撑通道的柱子被打断，整条通道都倾斜了。神裂很想就这样将圆筒形踢落虚空中，但不知是偶然还是它调整过飞行的方向，圆筒形停了下来，吊挂在被卷入攻击的通道下方。</p>
<p>（……可恶，如果是魔法师本人就算了，但是我没空在这里陪玩具玩啊！）</p>
<p>神裂咬牙切齿，就在此时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来袭。</p>
<p>不同。</p>
<p>魔力的流动不同于一般灵装。</p>
<p>（不是先蓄积魔力再利用……而是在自己体内精制魔力使之循环。这难道是……）</p>
<p>展开立方体有好几种不同的方式，但其中一种会变成十字架。</p>
<p>如果将那个十字架与人的形状相对应的话……</p>
<p>「难、难道……这不是灵装，而是让肉体转变适应这种形状的魔法师本人……？」</p>
<p>神裂不仅拥有庞大的力量，同时也能行细致精密的解析及作业，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发觉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p>
<p>另一边，立体方块迅速改变形状，变成了平面展开图，呈现十字架的形状。</p>
<p>神裂听到了某种异样的声音。</p>
<p>是笑声。</p>
<p>她听见了就像少女用手捂住嘴窃笑般，勉强才能传入耳朵的笑声。</p>
<p>是嘻笑声。</p>
<p>数量很多。发出笑声的人不止一两个，还有其他的魔法师？神裂专心听着声音的来源，但是……最后她讶异不解地皱起眉头。</p>
<p>十字架形状的展开图。</p>
<p>表面浮现出大小无数的人类嘴唇。</p>
<p>由于展开图本身是打磨得光滑平整、冰冷无机质的石头，因此让密密麻麻覆盖着石头表面的朱唇更显得诡异。</p>
<p>嘻嘻嘻嘻。</p>
<p>嘻嘻嘻嘻。</p>
<p>嘻嘻嘻嘻。</p>
<p>「让人体对应十字架，理论上的确是有可能的……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做到那种程度？」</p>
<p>『错了。』</p>
<p>嘴唇一起放声高歌。</p>
<p>声音是和形状格格不入的华丽女高音。</p>
<p>『虽然北欧神话的雷神之锤可以和十字架相对应，但持有雷神之锤的托尔并不只是单纯的雷神。他是能操控天气的丰饶神，也会使用象征授予子女的大锤。』</p>
<p>没错。</p>
<p>「敌人」没有固定形体。圆筒形、球体、立方体。虽然能对应十字架的只有立方体，但所有形状都能对应到另一个物体。</p>
<p>也就是——</p>
<p>铁锤。</p>
<p>十字弓及火绳枪，也是来自于铁锤兼具「飞行武器」的性质？</p>
<p>神裂体认到这点，紧接着为了诵唱而浮现的无数嘴唇，一起念出咒文。</p>
<p>立方体的展开图……呈现金锤形状的「敌人」，朝四面八方发出蓝白色光芒的雷电风暴。</p>
<h2 id="toc_3">3</h2>
<p>切换电极开关，暂时解放第一名能力的<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轻轻一跳就飞上比他身高还高的大楼屋顶。</p>
<p>他站在栏杆扶手上，环视四周。</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在俄罗斯那场战争中，是唯一接触过「类似魔法的东西」，并使用过部分魔法的人。那股力量撕裂了他的体内，但他也因此从死亡深渊中救出了一名少女。</p>
<p>他本来就靠着自学，接触过类似的东西。</p>
<p>柏德蔚的说明，让他对魔法暧昧不明的印象有了明确的轮廓。</p>
<p>他吸了一口气，别住气，接着使用力量。</p>
<p>「……！」</p>
<p>劈哩劈哩劈哩！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不自然地脉动着。明明吹着冷冽的大楼风，但身上还是不断喷出不舒服的汗水。他联想到装满超过表面张力水量的杯子。不管往哪个方向，只要稍微倾斜，不该溢出的东西就会倾洩流出。他很明确地感受到。</p>
<p>他并没有视而不见。</p>
<p>如同以食指指尖顶着杯底中央取得平衡般，他谨慎细致地控制着体内的力量，继续进行工作。</p>
<p>没错。</p>
<p>工作。</p>
<p>用他的双眼看透在街道中流动，或是流入街道内，及流出街道外的力量走向。</p>
<p>虽说如此，那并不是像光线一样，直接就能通过视觉捕捉到。就像随风摇摆的大草原能表现出无色之风的流向般，他并不是直接感受力量，而是捕捉那些受到力量干扰而蠢动的事物，间接去感应力量。</p>
<p>也就是——</p>
<p>人潮的流向。</p>
<p>（……那个叫柏德蔚的小鬼这样说过。所谓的风水，也就是地脉和龙脉的能量，会因为山川的位置而扭曲，所以要在最适合的地方建造最适合的宫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全世界共通的规则，但是看来这颗行星似乎可以根据力量的流向分为「舒适之地」和「并非如此的地方」。）</p>
<p>当然，即使不论这些神秘学的说法，然而这就如同地价会随着采光好坏变动，所谓的「舒适条件」其实是很严密的。</p>
<p>所谓的风水只是纯粹的神秘学？或者不过是以统计学计算出「可使人类长寿的环境」？<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无法判断。</p>
<p>无所谓。</p>
<p>他知道「敌人」正在利用风水。</p>
<p>（而人类会自然而然地走向「舒适之地」。就像草原的草随风摇摆。我虽然无法轻易感应出魔力的流向，但我还可以从高处观察人类的动向。）</p>
<p>像这样站在大楼屋顶上观察，让他发现人潮的流动，并非只从店铺数量及交通工具来决定。</p>
<p>同一条路上明明有两家便利商店，但客人的多寡却明显地不同。</p>
<p>分别搭乘电车和公交车朝相同目的地前进，但却不自然地同时抵达终点。</p>
<p>当然，身为科学中心的学园都市，也是地球的一部分，这是不会改变的。即使整座城市以人为方式彻底排除魔法，也无法否定行星本身，从原本就拥有的性质及能量。</p>
<p>仔细一想，这是理所当然的。</p>
<p>但是<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却因为这个事实，微微倒抽了一口气。</p>
<p>（……没有强制力，以「居住舒适」所围成的网眼？真是的，科学大本营的正中央居然是这样。简直就像有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在操纵这整座城市啊。）</p>
<p>人为制造出的情况，就是类似魔法师所使用「驱散闲人」之类的术式……但<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还没深入魔法世界，以致于无法发现这点。</p>
<p>他现在只要朝眼前的目标伸出双手。</p>
<p>（看得出来人类会聚集在名牌店铺、车站大楼之类的地方，但是一部分的人动向非常奇妙，<b>毫无意义地绕着圈子</b>。刚才说过「那群人」会利用风水，在地脉及龙脉上动手脚。这么一来……这就是动过手脚的痕迹？）</p>
<p>「力量」正不自然地，朝街上某个地方汇集而去。</p>
<p>原本应该如网子般平均密布，制造人潮流动的力量，像是被吞入排水沟的浴缸热水，以不自然的方式聚集之地。</p>
<p>那股力量并没有直接让人们往一个方向移动，而是虽然微小，但却确实对四面八方自由移动的人们造成干扰。</p>
<p>（就是这里吧。）</p>
<p>得到结论后，<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拿出手机。</p>
<p>他只交代了必要的事情。</p>
<p>「我感受到『异状』了。第七学区中央集线变电设施。它的正中央有一股扭曲停滞，如同力量沉淀物的东西。」</p>
<h2 id="toc_4">4</h2>
<p>以十字架状的展开图为中心，半径四百米。</p>
<p>释放至这个世界的高压电流，呈球状暴风一同迸裂。</p>
<p>「！」</p>
<p>就在此时，神裂跳上通往上层的楼梯。为了尽量远离被轰炸成四角形的出口，她在石材建成的地面滚动前进。</p>
<p>迅速的动作突然停止。</p>
<p>神裂跳跃的举动，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比较像是受人从旁干扰。</p>
<p>（电流强行贯通了石材……？）</p>
<p>「咳……唔……！」</p>
<p>神裂重新调整好被强行打乱的呼吸。</p>
<p>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将人体改造到那种程度的魔法师。先天拥有接近「神子」的身体特征，能引发部分神力的神裂；和神裂朝反方向不断成长的术者极端。攻击威力仿佛和失去、割舍掉的东西，成正比般不断增加。</p>
<p>更何况——</p>
<p>能与全世界仅存的二十名「圣人」势均力敌地战斗，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p>
<p>（即使如此，那种方式也没记载在「<ruby>必要之恶教会<rt>Necessarius</rt></ruby>」的事件记录中……那是战后出现的其中一种新方式……？）</p>
<p>神裂耳边，传来有如热油在平底锅上喷溅般劈哩啪啦的声音。</p>
<p>声音是从被轰炸成四角形的出入口传来的。</p>
<p>对方正在准备第二波攻击。</p>
<p>（攻击本身是遵循物理法则而成的方式。和无形的咒语相较下，显得很单纯，但对方的目的是否想让我一直暴露在攻击之下，好让我的行动变迟钝……）</p>
<p>啪嚓……！高压电流的爆炸声响传出。</p>
<p>就在刹那间，神裂配合时机拔出「七天七刀」，狠狠地刺向石材地板前段。</p>
<p>如切豆腐般斩断石材的她，却同时感受到了另一种手感。</p>
<p>也就是砍断高压电流，让电流失效的感觉。</p>
<p>（日本流传着一把可以斩断落雷之刀的传说。在气象变化剧烈的那个国家，如果无法掌握应付雷神的方法，就无法自称为魔法师！）</p>
<p>这就是魔法。</p>
<p>魔法超越了物理法则，被带入瞬息万变的战场。</p>
<p>如果对方躲过攻击时机，就会遭对方狠狠反击，因此不能轻忽大意，但若是现在这种程度的术式，应该还可以应付。</p>
<p>神裂如此判断，但她的后颈一带却突然出现一种讨厌的感觉。</p>
<p>那并不是物理上的东西。</p>
<p>简单的比喻，就是不祥的预感。只不过如果这种预感有了具体根据，就再也无法一笑置之。</p>
<p>也就是……</p>
<p>「怎么回事……？这股庞大的魔力……？」</p>
<p>为了视察敌情，神裂冲向被轰炸成四方形的出口。</p>
<p>她只探出头确认情况，却看见「敌人」的展开图。类似十字架的形状，模仿雷神托尔的大锤雷神之锤的肉体。那东西并非直立地面，亦非直接在通道展开，而是像风筝悠然在空中飞行。</p>
<p>行动有规则性。</p>
<p>半径二十公里左右的巨大圆形。拖着一条如尾巴般的蓝白色火花，「<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描绘出漂亮的拋物线。圆形的速度越来越快。速度并非固定，而是像二次函数的曲线般直线上升。在神裂观察情敌情的短短十秒间，「敌人」的实体早已消失，只留下闪烁蓝白色光芒的巨大圆形。</p>
<p>如果将它形容成天使光环，这象征却又太不祥了。</p>
<p>从魔力的流向、圆形的象征性、以及魔法师那如同雷神托尔大锤的模样来看，神裂联想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态。</p>
<p>快点逃走，不要犹豫。</p>
<p>空中产生了一道由下而上，直达天际的蓝白色闪光，准确地贯穿半径二十公里的圆形中心。</p>
<img alt="图片" class="fit" src="../Images/p6.jpg"/>
<p>紧接着，三分之一的「无线电探空仪要塞」消失得一干二净。</p>
<h2 id="toc_5">5</h2>
<p>上条当麻在夜晚的学园都市里奔跑。</p>
<p>目的地是<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告知他的中央集线变电设施。</p>
<p>学园都市的电力，是由设置在城市各个角落的风力发电风车所提供的。优点是即使在事故或灾害中部分设施遭到破坏，也不容易发生停电；但是如果要使用并非同一方向，而是如同网眼般向外扩散的供电路径，需要能控制电流的设施。</p>
<p>每个学区都存在一座那样的中央集线设施。</p>
<p>（但为什么又是那种地方……？）</p>
<p>上条边跑边思考，然而却得不到答案。搞不好是电力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具有神秘学标记的作用。</p>
<p>滨面仕上应该已经先走一步，赶向同一个目的地，但上条却没有在路上追上他。上条走的应该是最短的路径，所以滨面可能走了别条路。</p>
<p>不知不觉中，上条来到中央集线变电设施前面。</p>
<p>上条从设施生硬冰冷的名字，联想到大规模联合工业区或军用设施的外观；但实际到达现场后，却发现自己的原有印象是错误的。</p>
<p>虽然设施包围在水泥墙和带刺铁丝中，但却没有专门的警卫人员。设施周围有警备用机器人定期巡逻，但在学园都市中，也不过是设置于儿童公园里的设备。</p>
<p>上条抬头仰望厚实的墙壁。</p>
<p>（……看来爬上去会比较快……）</p>
<p>上条得出结论后，捡起掉在脚边的空罐。他这么做是为了在实际攀爬之前，确认装饰在墙壁上方的带刺铁丝是否通电。</p>
<p>他扔出空罐。</p>
<p>空罐接触到了紧绷的铁丝，但并没产生任何火花。</p>
<p>「走吧。」</p>
<p>上条发出低语，接着朝墙壁走去。</p>
<p>带刺铁丝以尖锐的刺来阻止人员入侵，但重点的尖刺是以等距离设置的。除了有刺的部分之外，全都只是普通铁丝。只要够小心，就算直接用手抓住也不会受伤。</p>
<p>（要是有厚实的橡胶软垫就更安全了……不过看那尖刺的长度，应该会刺穿软垫吧。）</p>
<p>上条想着这些事，从墙壁上方确认设施的全貌。</p>
<p>设施的腹地并不太大。</p>
<p>最多三十平方米的四方形土地上，矗立着一栋两层楼的四角形建筑物。但是，腹地各处排满如油筒般的设备。由地面延伸而出的电线集中在设备上，从这点看来，那些应该是和变压有关的设备。上条一点也不想用手去触摸那些东西。</p>
<p>上条从墙上一跃而下，潜入了设施的腹地内部。</p>
<p>好戏接下来才要正式上演。</p>
<h2 id="toc_6">6</h2>
<p>三分之一的「无线电探空仪要塞」消灭了。</p>
<p>如同雪崩般的残骸之山，并没有坠落关东地区的地表，而被庞大的能量吹得灰飞烟灭。那足以强行破坏掉臭氧层的法术，真面目近似于电磁螺线管。由于「<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带着庞大电流，环绕着圆形轨道不断旋转，使圆形轨道内部所有带电的空气，获得朝垂直方向前进的矢量。</p>
<p>光听说明，似乎令人觉得非常合乎原理；但从物理上要进行这种攻击是不可能的。</p>
<p>光从科学法则来看，会产生矛盾的现象。</p>
<p>但是，如果以魔法补强，就能强行实现。</p>
<p>「呼、呼……」</p>
<p>神裂就在破坏的边缘，呼吸紊乱地喘着气。</p>
<p>边缘已经完全如熔炉般，闪耀着橘色的光芒。直到不久之前还给人一股异样压迫感的石墙和天花板已不存在。眼前是无限宽广的天空，和自己只隔着轻轻一跃就能抵达的距离。</p>
<p>神裂不顾后果地，使出了超越音速的移动力。</p>
<p>她强行破坏墙壁与柱子，向前迈进。</p>
<p>但已经没有后路。</p>
<p>如果对方再使用相同的攻击，她会束手无策。</p>
<p>有好几座墙因为刀和钢丝来不及摧毁，在那种速度下，她只好直接用身体撞毁墙面。虽说她使用最低限度的防护术式，但是也因此让她身体内部发出痛苦的哀号。</p>
<p>最重要的是，如果对方再次发动刚才的攻击，她将完全无路可逃。</p>
<p>在这样接近穷途末路的状况下，但同时神裂心里却产生了疑问。</p>
<p>（……那家伙以及所属的组织，目的是让「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坠落在学园都市上头吧？可是他们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摧毁掉这么多……！）</p>
<p>话说回来，若提到目的，那个「<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更是充满谜团。</p>
<p>光靠一个人肉身的力量，就能制造出匹敌移动要塞的破坏力。</p>
<p>但那只是手段，而非目的。为了将一个人类的肉体改造到那种地步，除了效率和合理性之外，应该还具有「魔法师才会有」的目的。</p>
<p>保护重要的人。杀死憎恨的对手。让死者复生。制造出并非真正存在的巨龙。</p>
<p>先不管是否真的能实现，但既然身为魔法师，身上就会存在以拉丁文刻下的目的……也就是魔法名。但是她却无法从这个「<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身上感受到魔法名。</p>
<p>明明有如此强大的火力，但对方却没有直接使用那种火力攻击学园都市。</p>
<p>对方的目的应该是让「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坠毁于学园都市，但却毫不犹豫地炸掉了要塞的三分之一。</p>
<p>对方的做法给人一种凌乱而不协调的印象，看不出那种让人觉得一以贯之，且某种程度上接近异常执着的「魔法师特有的行动模式」。</p>
<p>这么做的理由，只有「<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自己才明白？</p>
<p>还是……</p>
<p>「……目的已经不存在了？……」</p>
<p>神裂自言自语。</p>
<p>比如说——</p>
<p>对方曾有过想保护重要之人的魔法名，为了这个目的四处收集可用材料，结果变成了那种怪异至极的人体……然而如果那个重要的人在收集的途中死亡，原有的目标会就此消失。</p>
<p>在那种情况下，留下来的就只剩力量。</p>
<p>只剩力量在这个世界漂荡，连善恶的方向性都不存在。正因为没有强烈的方向性，有时随波逐流地迎合他人，有时又随波逐流地使用力量……但是缺乏自我主张的力量，却成了压倒性的威力侵袭这个世界。</p>
<p>一旦拥有过力量，就无法轻言放弃。</p>
<p>真正的怪物，光是行走在街上就会制造出破坏。那样的人，万一电视广告或收款机旁边的捐款箱就能触发他，让他因此决定每天的行动，究竟会对城市造成多严重的损害？</p>
<p>死气沉沉的破坏者。</p>
<p>连末世思想都没有的天敌。</p>
<p>那个人只根据当天的心情，随心所欲摧毁人们拼命累积而成的东西。</p>
<p>……假设长期以来，真有这种人格异常的人存在，地球到今日还能维持现在这个球体形状，才真的是不可思议。而对方也没有出现在负责取缔那种魔法师的「<ruby>必要之恶教会<rt>Necessarius</rt></ruby>」事件记录中，可见这种失败是最近才出现的。</p>
<p>这么一来，她最先联想到的是——</p>
<p>「……第三次世界大战。」</p>
<p>这场战争在短短两周左右的期间内就获得平息，由于以学园都市为中心的大规模战力迅速且精准确实的攻势，让牺牲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表面上是这样，但是这确实是一场足以改写整个世界地图的骚动。不能否认这战争背后，可能存在着未经官方声明的战斗行动，以及那些从未列入计算、不为人知的悲剧。</p>
<p>「真是笨蛋。」</p>
<p>神裂眯起双眼，看着那个无法想象的元凶，不过她毅然做出了决断。</p>
<p>「即使自己的目标破灭，但如果他能明白跟自己曾经拥有的目的一样，周围的人当然也有他们想保护的事物，他就不会走上那个方向了……」</p>
<p>或者，无法理解这点也很像魔法师会做的事？</p>
<p>贯彻始终。随着别人的想法，限制自己前进的道路，因而获得了爆炸性推进力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理解选择走上其他道路的人们，是什么样的心情？</p>
<p>但是神裂很清楚。</p>
<p>曾一度失去目标，却重新振作、东山再起的那群魔法师。「<ruby>必要之恶教会<rt>Necessarius</rt></ruby>」之中，有个卢恩卡片魔法师，他虽然无法保护一名少女，但却为了保护少女生活的世界而不断战斗。有一个魔法师因为科学和魔法的对立，失去了最重要的搭档后，操纵着冠上搭档之名的石巨人。有一群修女被母体罗马正教当成弃子，即使遭到驱逐流放，却依旧深信上帝的存在。</p>
<p>失去，的确令人悲哀。</p>
<p>但是，失去绝对不会让人扭曲性格，也不能当作免罪符。</p>
<p>最重要的是——</p>
<p>即使选择了最简单的破坏，但前方不可能存在破坏者所期望的救赎。</p>
<p>因为所谓的救赎，并不是娇宠。</p>
<p>神裂看过那些即使吐着血，还是一次又一次重新振作的人，以及再度浮现在他们脸上的笑容；这不单只是虚有其表的场面话，她亲身体验过，所以能理解。神裂非常尊敬那种自己身上所没有的坚强，正因为如此，她不会对「<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的末路抱持廉价的同情。</p>
<p>「……『<ruby>受遗弃者的救赎之手<rt>Salvare000</rt></ruby>。』」</p>
<p>相反的，她报上了魔法名。</p>
<p>她毫不停滞地，如同突刺般报出以拉丁文刻印在自己身上的魔法名。</p>
<p>失去魔法名的「<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为了再次制造出巨大圆形而开始飞行。然而却带着一种不稳定的感觉，不禁让人联想到断线风筝被风吹走的模样。</p>
<p>这次的半径二十公里和地面垂直。</p>
<p>如果胡乱发射「雷神之锤」，超过一半的要塞很可能都将遭到摧毁，但是却不见魔法师有一丝犹豫神色。</p>
<h2 id="toc_7">7</h2>
<p>根据<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所说的话，那个利用地脉和龙脉制造出来，如发信机的东西，似乎位于中央基线变电设施的正中央附近。</p>
<p>上条用一字形的螺丝刀强行破坏掉后门门锁，进入建筑物中。</p>
<p>充满荧光灯苍白光线的空间里，看不见半个像是人影的东西。里头有摆放着超过十台计算机的房间，虽然屏幕上的数字一直在改变，但是依旧没有操控计算机的人在里面。看来计算机似乎已经变更为可以远距控制的设定。员工说不定都在自己家里上班。</p>
<p>（……看来这里的设定并不是很严密啊……）</p>
<p>上条心想，不过唱空城计，总比有工作勤奋的人留在这里好。他现在没空引起多余的骚动。</p>
<p>他走在设施内部。</p>
<p>很快就抵达了设施中央。</p>
<p>几乎没有任何设计性可言的四角形建筑物中，其中一个四角形房间。为了让学区里数量庞大的风车所产生的电力，能适当流向各个角落，这里排放着大型计算机，以检查与控制如网子般密布的送电网。</p>
<p>排放这类器材的地方，温度经常被调得像冷冻库一样寒冷，但是这里似乎不太一样。或许是直接将冷气灌入如书架般的柜子中，或者使用了水冷系统。</p>
<p>「中央……」</p>
<p>上条嘀咕着，穿过房间。</p>
<p>「设施的中央……」</p>
<p>但是，在这个关键的地点，却找不到类似魔法发信机的物品。他心想：那有可能是肉眼看不见的气体或能量，因此试着胡乱挥动右手，但果然没有任何手感。</p>
<p>真的是这里？</p>
<p>搞错地点了？或者那东西只有专业魔法师才分辨得出来？</p>
<p>（……等一下。）</p>
<p>上条忽然产生了疑问，转头看着房间中央。</p>
<p>更准确的说法，是看着房间以厚实水泥铺设而成的地板。</p>
<p>天花板明明没有漏水，但那里却不自然地有一片黑色水渍。</p>
<p>「地下……？在这片厚实的水泥地板下面？」</p>
<h2 id="toc_8">8</h2>
<p>汇集庞大的高压电流，以巨大的圆形路径高速移动，借此让圆形内部的带电空气，随之高速移动的术式「雷神之锤」。</p>
<p>一旦释放攻击，产生的破坏力可确实摧毁全长数十公里的「无线电探空仪要塞」三分之一。</p>
<p>「圣人」神裂没有体力闪躲那样的攻击。</p>
<p>而她也不打算闪避。</p>
<p>以知识打破困难现状，正是魔法师的本领。</p>
<p>（……现在想想，真的有需要用这么麻烦迂回的方式干扰要塞？）</p>
<p>因为高度的问题，导致飞机和火箭都无法发挥原有性能的「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因此，神裂才会先利用火箭到达轨道上方，之后再次冲进大气层，最后终于降落在要塞正上方。</p>
<p>但是，</p>
<p>（我们现代的魔法师，大部分都被禁止从事某种行为。除了排名第十的「圣人」这种特例之外。因此我没有直接飞向要塞，还得先飞越要塞才行。）</p>
<p>这就是她选择降落的理由。</p>
<p>这也是她无法直接飞行的理由。</p>
<p>神裂火织思索着。</p>
<p>十二名使徒其中一人，彼得的传说其中之一。在祂和因买卖圣职而闻名的魔法师西蒙·马吉斯<a class="nodeco" epub:type="noteref" href="S2_02-Note.xhtml#note9"><sup>[注]</sup></a>对立时，彼得对着在空中恣意翱翔的西蒙说了什么？</p>
<p>那句话就是——</p>
<br/>
<p>「玩弄施术者的恶魔们，尽速放开你们的手！」</p>
<br/>
<p>禁止飞行。</p>
<p>耸立于现代魔法师眼前的一堵高墙。</p>
<p>简单且强力的效果，基于过去那段有名的传说而普及各地、广为人知的迎击系统。这个系统给了人们即使没有翅膀也能在空中飞，但飞上天的瞬间，却可能被击落这种全无结果的制约。</p>
<p>不可以受到诱惑。神裂心想。</p>
<p>看着对方那过分奇怪的外表，让她差点忘记最根本的事情。</p>
<p>「<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既非灵装亦非武器，而是活生生的人类。</p>
<p>不成声的声响，发出了如冲击波般的哀号。</p>
<p>完美地控制着转动弧度的巨大圆形，一瞬间就被击碎。失去控制的「<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拖着一条高压电流，朝要塞冲撞而去。在直接撞击同时，大量火花朝四周飞溅，但是那和他原本可能蓄积于体内的破坏力相较，不过是微乎其微的损害。</p>
<p>「……看来为了改变迎击术式的目标，他的外观也是必须要素。」</p>
<p>神裂慢慢地靠近一口气粉碎了构成要塞的数层结构，而陷入瓦砾堆中的「<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p>
<p>「如果我认定你是灵装或武器，我就会建构出应付那些东西的迎击术式。简单的说，最重要的就是『在必须使对人法术的状况下，让对手不要选择对人法术』。如果雷神之锤无法飞上空中，就没有意义了。可是在这个时代，一旦飞上空中就会遭到击落。所以你想到了一个虽然会被随时当作目标锁定，但同时让人错认本质的方法。」</p>
<p>「<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发出如同弯折塑料板时那种劈哩啪啦的声音，试图从平面的展开图变回立方体。大概是放弃了飞行，想利用滚动方式和神裂拉开距离。</p>
<p>但那是不可能的。</p>
<p>魔法师西蒙在坠落之后就此死亡了。以魔法进行「妨碍飞行」，不单只是让对方的高空降落至零。虽然也要看术式是从彼得传说中的哪个部分强行抽取出来，但其中一定会添加「比原本坠落更严重的某种伤害」。</p>
<p>因此，展开图无法变回立方体。</p>
<p>虽然劈哩啪啦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就跟小孩子试图以图画纸做骰子却失败一样，经过很久的时间，边和边依旧连不起来。</p>
<p>「你不惜毁掉大部分要塞也要使用大绝招，也是为了那个目的。因为我识破你是人类这件事，让你感受到了超乎短期战况的风险……失去了目的，加上有可能被夺走手段，令你感到恐惧？倒不如干脆连多余的留恋都拋开，更容易寻找新自标。」</p>
<p>支撑着「无线电探空仪要塞」浮力的金属气球，正是由眼前这名「<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所控制。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在这儿击破「<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就能避免要塞的高度急速下降。学园都市，最糟的情况，甚至是全世界都能避免掉这种毁灭性的危险。</p>
<p>神裂火织想起自己的魔法名。</p>
<p><ruby>受遗弃者的救赎之手<rt>Salvare000</rt></ruby>。</p>
<p>但是她实在不认为轻易地容许「<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这种生活之道，等同于向受遗弃的人伸出救赎之手。她深信自己立志实现的魔法名，以及所谓的救赎，并非如此简单的概念。</p>
<p>「……如果如果你的生活方式存在任何阻碍，那么你在行动之前，应该先深思熟虑。我就给你可供你思考的时间和场所吧，不管你要或不要。」</p>
<p>「<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沉默不语。</p>
<p>他保持沉默，放弃变回原本的立体形状，将平面展开图扔向崩塌的地面。</p>
<p>但那样并没有结束。</p>
<p>展开图的表面无声地出现网状裂痕，沿着网眼复杂地分裂。乍看似乎是随机形状，但又全部能当作立体展开图使用。变成拼图片般大量的微小展开图，仿佛蝴蝶群起飞舞，微弱地振翅。</p>
<p>（……就连逃走时都选择飞行？）</p>
<p>说不定，这种行为中就存在着他或她的魔法名？</p>
<p>神裂心想，但紧接着又毫不留情地发动彼得系统中的迎击术式。</p>
<p>如同以巨大铁板由上往下敲击般，那群飞舞的展开图一同坠落；失去力量的展开图随风消散，被吹入浩瀚的天空中。</p>
<p>神裂不觉得对方死了。</p>
<p>话说回来，她根本无法理解要如何杀死能分裂到那种程度的人。</p>
<p>……</p>
<p>仅仅一瞬间，神裂的意识飘到了随风飞舞的「<ruby>投掷之锤<rt>妙尔尼尔</rt></ruby>」身上，但她终究打消了那个念头。</p>
<p>事情结束之后，她一定会去救他。</p>
<p>但在此之前，神裂火织还有事情要做。</p>
<h2 id="toc_9">9</h2>
<p>沉重的金属撞击硬物的巨响迸出。</p>
<p>这是上条当麻挥下在设施内找到的铲子时所发出的声音，但是光靠铁铲还是无法敲破水泥地面。大概是他已经尝试了几十次，地面出现好几道白色痕迹，但也只有表面剥落了几毫米，连想凿开一条裂痕都办不到。</p>
<p>挥动铁铲的双手已经到达极限。</p>
<p>上条忍不住了，将铁铲扔在一旁。</p>
<p>「可恶！」</p>
<p>地板下就是他的目标。</p>
<p>诱导「无线电探空仪要塞」的发信机，恐怕上条只要用右手轻轻一碰，就能轻松破坏掉。</p>
<p>但是，如果连碰都碰不到，就无计可施了。</p>
<p>厚实的水泥墙。</p>
<p>和超自然的世界没有任何关系，随处可见的普通物品，却阻挡了上条当麻的去向。</p>
<p>他的右手中蕴含着名为<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的力量。</p>
<p>无论是第一名的超能力，还是「神之右席」最强的首领，上条都用这只右手击败了他们。</p>
<p>但是，他的手只能消除异能之力。</p>
<p>他无法破坏随处可见的水泥，他会被随处可见的自行车追赶上，他也会因为随处可见的美工刀而流血。</p>
<p>他就只是这种程度的人类。</p>
<p>他一直努力不让这种程度的事被别人当成缺点，并一路战斗到现在；但是走到这一步，这种欺骗加观望的战术，却一口气反咬住饲主的手。</p>
<p>（怎么办……？）</p>
<p>上条看着麻痹的双手，心想：</p>
<p>（再这样下去，「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就要坠落在学园都市。就算我跑出城市之外，也不能保证危机会离去。无论如何都得破坏掉发信机，但是却因为这片厚实的水泥，让我连一根指头都碰不到！）</p>
<p>时间还在继续逼近。</p>
<p>「无线电探空仪要塞」越来越接近。</p>
<p>上条非常焦急，但焦急无法解决事态。上条再次捡起边缘磨损的铁铲。这下差不多真的该担心一下手腕骨头的情况了，但是若不采取行动，事情不会有转机。</p>
<p>就在此时——</p>
<br/>
<p>轰！</p>
<p>突然间，上条身旁的墙壁，被外侧而来的力量吹垮。</p>
<br/>
<p>大量的碎片和粉尘摧残着这房间。</p>
<p>打破墙壁冲入房内的，是车尾在前的挖掘机。逆向前进恐怕是为了保护挖掘机的机械臂。机械手臂上安装的，不是在一般工地常见的挖土用的铲子，而是以电力振动的尖锐铁桩。</p>
<p>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很眼熟。</p>
<p>那是滨面仕上。</p>
<img alt="图片" class="fit" src="../Images/p7.jpg"/>
<p>「嗨，老大，你在伤脑筋吗？」</p>
<p>「咳咳！这、这是什么啊？你从哪里弄来的？」</p>
<p>「这是为了接通地下电缆，用来挖凿小隧道的钻掘机。原本就在设施腹地里啊。」</p>
<p>由于学园都市里没有电线杆，所以电线和通信线路全部都铺设在地下。因此，这类重机具应该也不算罕见。</p>
<p>「魔法之类的东西我不是很清楚；但简单的说，只要破坏掉引来那座巨大要塞的元凶就行对吧？既然如此，使用具备十足马力的工具不是比较好？」</p>
<p>覆盖着金属履带的车体下方维持不动，滨面转动安装了操纵席和机械臂的车体上方，让尖锐的铁桩移至房间中央。</p>
<p>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p>
<p>因此当强大的能力者出现时，他不会选择正面交锋，而会先寻找安全地带；一旦危险和来历不明的神秘现象扯上关系，只怕选项会变得更少。为了保护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人，为了从可说是不合理的情况中救出伙伴，滨面偶尔会和拥有超常力量的人交战，但并不表示那就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基本上滨面不管是科学还是魔法都并不突出，他不过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随处可见」的小配角。</p>
<p>但是，</p>
<p>如果并非处在那种不合理的情况下——</p>
<br/>
<p>滨面仕上总能用理所当然的技术，解决理所当然的问题。</p>
<br/>
<p>咚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伴随着震耳的挖凿声，刚才上条努力拿铁铲怎么敲都敲不开的水泥地板，转眼间出现了巨大裂缝。灰色的粉尘四散，裂痕和裂痕彼此连接，厚实的地板碎裂。钻凿水泥的厚重破坏声响只有刚开始的几分钟，之后就转变为更加低沉的声音。那是因为铁桩已经凿到水泥下面的泥土地。</p>
<p>「可恶！怎么了？」</p>
<p>紧接着发生了异变。</p>
<p>有如敲击玻璃般的尖锐声音才刚响起，坚固的重机具铁桩便伴随着橘色的火花一起被弹了出去。滨面强行操作机械臂，打算继续挖掘，但钨合金制的强韧铁桩前端，却像砂糖点心似的缺了一角。</p>
<p>大概是弹开的铁桩前端击中了机械手臂上的缆线，铁桩停止振动。</p>
<p>上条从凿开的洞口边缘，看着黑暗深处。</p>
<p>里面有东西。</p>
<p>如同来历不明的宝石般，闪耀着混浊红色光芒的某种东西。像玻璃般冰冷、像石头般坚硬、像鲜血般不吉利地染红视野的某种东西。</p>
<p>如同拳头大小的结晶。</p>
<p>恐怕是……</p>
<p>「希望能碰得到……」</p>
<p>上条把手从洞口边缘伸了进去。</p>
<p>伸展到极限的手臂关节开始疼痛。上条罔顾疼痛，不断将手掌、指尖，朝深处伸展而去。</p>
<p>「快点碰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p>然后——</p>
<h2 id="toc_10">10</h2>
<p>学园都市的一角，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p>
<p>紧接着，「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到达学园都市上空。</p>
<p>坠落速度略微增加，但是水平方向的移动速度并未降低。</p>
<p>间隔三十秒后。</p>
<p>要塞通过了学园都市正上方。</p>
<h2 id="toc_11">11</h2>
<p>滨面仕上丢下挖掘机，和上条当麻一起逃出中央集线变电设施。这虽然有其必要，但不一定有机会说明。</p>
<p><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跳下大楼屋顶，降落在两人附近。他的身体连一道擦伤都没有。他不耐烦地切换了脖子上的电极开关，将体重全靠在现代感设计的拐杖上。</p>
<p>「……看起来是结束了吧？」</p>
<p>他说着用大拇指操作手中的手机，转换成免提模式。接着，手机里传来柏德蔚熟悉的声音：</p>
<p>『听说无线电探空仪要塞在进行速度的微调，并降落在千叶外房外海了。并没有因为大浪造成伤亡。学园都市的反应速度迟钝令人非常在意，但总算是解决了。』</p>
<br/>
<br/>
<p>神裂火织在如人工岛般飘浮海面上的「无线电探空仪要塞」最上层地面坐了下来，终于能松一口气。</p>
<p>灵装的通信也恢复了，现在也能听见雅妮丝的声音。</p>
<p>『确认已经避免最危急的情况。这么一来，接下来该做的就是收集情报。毕竟，我们完全不清楚敌人的来历。不知道那座要塞几时会下沉，不过请趁线索消失之前，多收集一些资料回来。』</p>
<p>「……收到。为了不让水压破坏要塞，我觉得不如干脆先专心张开防护结界，这样之后能获得的数据数量应该会更多。」</p>
<p>说着说这，神裂再次站起。</p>
<p>由于随时有渗水和沉没的危险，神裂并不打算深入要塞内部进行调查，但还是应该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中确实收集情报。</p>
<br/>
<br/>
<p>『我正想说些话慰劳你们，不过这让我想起，我到现在都没进入正题呢。』</p>
<p>柏德蔚通过电话说出这句话。</p>
<p>滨面厌倦地问道：</p>
<p>「你还想继续说明？到底还打算拘留我们多久啊……？」</p>
<p>『不，只剩核心了……就是「那群人」的名字。』</p>
<br/>
<br/>
<p>就这样，神裂火织在「无线电探空仪要塞」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和周围完全格格不入的东西。</p>
<p>虽然还不清楚对方属于科学还是魔法，但是她一直到现在，都隐约感受到这是模仿魔法阵营的要塞「伯利恒之星」建造而成的气氛。大概是受到原有要塞的印象所影响，组成「无线电探空仪要塞」的各部分，也多少装点着古老圣堂或神殿般的设计概念。</p>
<p>但有个东西破坏了古老典雅的气氛。</p>
<p>那是以红色喷漆，喷在一整面墙上所留下的信息。</p>
<p>杂乱无章的句子。</p>
<p>这条信息低劣的水平和墙面艺术在层次上相去甚远，不过是胡乱写上文字覆盖住面积宽广的墙面；这段信息使要塞先前给人的所有印象荡然无存。</p>
<br/>
<br/>
<p>那群人。</p>
<p>诞生于第三次世界大战发展过程中的那群人。战争终结之后仍旧蠢蠢欲动的那群人。</p>
<p>三名少年在那场战争中成功护住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对他们来说，这是不能不知的情报。</p>
<p>『没错，』</p>
<p>柏德蔚说道：</p>
<p>『「那群人」的名字是……』</p>
<br/>
<br/>
<p>神裂眼前面那片写满墙壁的信息，写着这几个字：</p>
<p><ruby>Welcomehome<rt>欢迎回来</rt></ruby>,<ruby>hero<rt>英雄</rt></ruby>.</p>
<p>神裂知道这段信息指的是谁，是什么意思。</p>
<p>在进行处理这座「无线电探空仪要塞」的作战之前，她才从同是魔法师的五和口中听到「有人目击到那名少年」的消息。</p>
<p>「……」</p>
<p>然后——</p>
<p>胡乱写上的信息尾端，留下了赠与人的名字。</p>
<p>上头写着：</p>
<br/>
<br/>
<p>『听说他们叫……格雷姆林<a class="nodeco" epub:type="noteref" href="S2_02-Note.xhtml#note10"><sup>[注]</sup></a>。』</p>
<p>From 「GREMLIN」.</p>
<br/>
<br/>
<p>那是一直以来，人们都深信它会诱发机械故障，使飞机等武器就此报废的妖精之名。</p>
<p>从所谓机械的概念诞生时，就广为人们口耳相传的新世代神秘现象。</p>
<p>世界的一端侵蚀另一端的象征。</p>
<p>就在经过第三次世界大战，战胜者科学阵营开始大幅扩张势力的这个世界中。</p>
<p>现在，吞食科学世界的神秘现象，再次传来了呱呱坠地的哭声。</p>
</body></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