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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ns:epub="http://www.idpf.org/2007/ops"><head><link href="../Style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title></title></head><body><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第三章 <br/></span><span class="font08">能力悬殊的怪物死斗 <br/></span><span class="font06">Saint_VS_Saint.</span></div></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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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toc_1">1</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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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听过世界破裂的声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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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已经超越了爆音或冲击波的领域。世界所放出的哀鸣，远远超过人类可以听取的范围。哀鸣的余波的余波化为爆风。如此的爆风吹走了行道树的树枝，震动了第四楼层的水泥地面，就连金属制的扶手也像糖果艺品般扭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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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火织与后方之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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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充满科学的城市中，两名圣人激烈交手，这就是深夜展望台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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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哦哦啊啊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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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伴随着激烈的怒吼，神裂手中放出了神速的拔刀术。对特定宗教迂回使出其他教义的术式攻击，这样的一击就连一神教的天使也能切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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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十字术式办不到的，就使用佛教术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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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佛教术式办不到的，就使用神道术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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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道术式办不到的，就使用十字术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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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借由适当互补彼此的弱点，发挥出完全破坏力的独一无二攻击术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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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就是，唯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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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无人能敌的斩击，水却靠着巨大铁棒就能弹回。接二连三使出数刀之后，神裂明白了某件事。水精通跟神裂同等，或是在她之上的各种术式。有别于普通的「神之右席」，他能随心所欲地施行一般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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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采用佛教的迂回术式时他能对应，就算转换成神道术式，他也能马上改变防御方法。巨大的魔力在两人之间接二连三改变性质，在超音速的肉搏战中，不同层面的「互采虚实」脑力战并行展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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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物理与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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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肉体与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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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骚乱与冥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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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嘎嘎嘎唰唰唰吱吱！武器彼此交错发出火花的圣人之战，乍看之下似乎是并行发生，但其中存在着一股极大的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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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般而论，施行魔法并不需要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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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魔法原本就是为了让没有才能的人，产生与有才能者相同的奇迹，因而衍生出的技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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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看过两人的动作之后，是否还能说出这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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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看过了「圣人」这种极为特例的才能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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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太了不起了。光是为了一个人，竟然有这么多人员与战力前来，那个少年真是太有声望了。就算是敌人还是令人敬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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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将五米左右的铁块。有如树枝般挥动着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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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觉悟吧。我既然站上战场，就只有打败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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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轰！新的爆音进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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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背后是黑暗的河川。才觉得黑色的水面在晃动，近二十米高的水柱突然涌起。那是拥有关节的巨大铁锤。可怕的钝器掠过地下街的天花板。就这样朝神裂头顶上方迫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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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光是对付水的连续攻击都已经分身乏术，万一无法对应这招，神裂这下子必死无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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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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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啪！切断音响起。接二连三展开死斗的神裂周围有某物发出光芒，七道斩击毫不留情地切断从后方迫近的水之锤，迫使其回到河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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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是使用钢丝的「七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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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要是这种程度就被当成全力施为，那绝非我的本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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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神裂开口说话途中，七道斩击仿佛补足神裂手中之刀的轨道，从各角度一齐朝水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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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的连击速度变得更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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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或以铁棒弹开攻击，或是转头避开，就在躲避刀与钢丝双方攻击的水眼前——突然间，红莲般的火焰掩埋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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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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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撕裂空气的钢丝轨迹，画出了三维的魔法阵。不过当水发现这点时，爆焰已经吞没了他魁悟的身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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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接下来，第二、第三发爆炸持续出现，七道钢丝切断火焰，最后是月光下的刀光一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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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连续的声响并没有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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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为速度过快，数道声音全都化成一个音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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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砰！传出巨大手臂撕裂空间的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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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水不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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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将视线由正面移往远方。水退避到距离十米左右的水泥地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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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的脸颊上有道砍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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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许是被钢丝所伤的，那只是轻微的擦伤。但是，那是以往无人能造成的伤口。脸颊流着鲜红的血，水静静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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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果然是天草式的一员。基本上做的事还是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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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用食指拭去鲜血，将指尖压在铁棒侧面，写着具有某种意义的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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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使用者如果换作圣人，就有这么大的差别。我真的觉得才能这种东西很残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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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魔法是无能者的叛乱历史。但这种魔法，却被上天所赋予的「圣人」这个字眼轻易否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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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听到对方所言，让神裂微陷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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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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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单从战斗的结果看来，这句话也许是正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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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失去神裂的现天草式，甚至无法伤到水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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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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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请你订正这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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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将手中的刀入鞘，压低重心，进入拔刀的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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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的确，他们是无法使用『唯闪』。但是，这招的基础剑术、<ruby>钢丝<rt>Wire</rt></ruby>、术式，它的组合与战术模式，全都是天草式的前辈们教我的。这种结果并非来自才能这种微小的东西，而是他们的历史所形成的结晶。我的学校是天草式，我的师长就是我的同伴。我不会接受侮辱他们的言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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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握着刀柄的手充满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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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更何况，明明自觉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对普通高中生毫不留情下手的邪魔外道，像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看不起人的资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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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番话其实也是针对神裂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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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是曾为了某个目的，对那个少年动过手的她，用来警惕自己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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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会为了这种事生气，我只能说你还是太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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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架好以自己鲜血绘出图样的铁棒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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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十米的距离对他们圣人而言，根本就是近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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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彼此对峙的两人，动作感觉就像过往美好年代的时代剧或西部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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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步兵外出侦查时，不小心遇上敌人的坦克……这就是战场，无法事先准备好对策。别说是逃脱之道或安全地带，就连绅士的礼节也不存在。在同样的条件下，将胜败比率调整成五五开之后再战斗的行为叫运动。才能就是战力。在没有足够装备的情况下遇到坦克，根本不用猜想步兵接下来的遭遇会如何。他会受到毫不留情的炮击，就此灰飞烟灭。你的战场难道不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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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是你的理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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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是你们自己要踏入这种领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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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并没有嘲笑，只是淡淡地告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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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说到那个少年，不知是谁把他拉进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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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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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毫无警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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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没有任何预告，神裂行动了。她以专业魔法师也看不清楚的速度潜近水的跟前。刀鞘的尖端似乎接触到地面，爆焰般的火花追着神裂的轨迹。火花还来不及追上她，离鞘的七天七刀已经无情地朝水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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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嘎吱吱吱！尖锐的金属声响迸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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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与水的武器相交，两人近距离瞪着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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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明明很清楚这件事，明知道他只是无辜被卷入的一般人！为什么还是对他使出身为『圣人』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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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是从平常的她口中无法听到，显露出情感的怒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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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为神裂跟水同为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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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或是身为圣人的性质，背负了过去伤害许多人的经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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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为什么要使出世界上不到二十人所拥有，就连真正的魔法师也害怕的力量？连这种事都没思考就进行如此暴虐的行为，你这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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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是说战斗的理由？讨论这种事又有何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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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相对于神裂，水的态度一派冷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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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自己的行为充满自信的人，根本不用说明理由。他的意志已经反应在行动的结果上。然而，一开始就用来解释的剧本，又包含多少真实在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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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武器相抵的两人之间，表面化的魔力卷起小规模的爆炸，那是铁棒侧面的血字起爆所引起的。此时，圣人们的距离稍微拉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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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稍显狼狈的神裂，与纹丝不动架着铁棒的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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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支撑着屹立不摇的强敌的，就是一个信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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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神裂完全看不到那样的信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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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清楚了，远东的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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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隐藏在水全身的气息，一口气膨胀两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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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不是单纯的肌肉膨胀。他手上的铁棒从根部到前端，仿佛增加了重量与重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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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别光耍嘴皮子。让我看看你的刀刃所隐藏的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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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圣人们再次激烈冲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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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以无人能及的速度，施展出无人能使出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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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toc_2">2</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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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上条当麻的眼皮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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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动作如此轻微，几乎不像是凭自己的意志所做出的行动。他以接近痉挛的感觉，慢慢地将眼睛微微张开。即使如此，他仍旧有数秒钟的时间无法确保视野。焦距的远近晃动，让脑部过了好一会儿，才认知到那是医院的天花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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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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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上条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看来似曾相识，但脑部无法处理这种视觉情报。比起眼中所见的景象，他更快查觉到鼻子嗅到的消毒用酒精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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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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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胸口跟腹部传来了贴布的感触，那应该是用来固定采取数据用的电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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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房内的照明被关掉，不过似乎还有其他人在。盖着棉被的腹部附近，可以感受到微微的重压。他转动眼珠朝那个方向看去，床边坐在铁管椅上的茵蒂克丝正在睡觉。因为被长发遮住，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看样子她应该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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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此，上条不禁听到有些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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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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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无力垂下的手，稍微恢复了一些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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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随着意识恢复，他感觉到脑中的血液开始循环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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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后方之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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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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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天草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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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上条因为被人从铁桥扔下而昏迷了，但他们的战争应该还在持续着，自己也希望如此。当然，「天草式打赢了就可以结束」的可能性并非完全不可能。这么说对他们虽然很不好意思，他实在无法想象那种画面。后方之水是货真价实的怪物。虽然知道像自己这种高中生出面不可能有什么帮助，但即使是微薄的力量，战力当然是越多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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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认为上条的右手所具有的力量相当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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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反之，若是使用右手，就可能对战况产生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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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连上帝神迹都可以消除的这只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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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确认它还在之后，上条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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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再次望向趴在床上睡觉的茵蒂克丝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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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个少女应该打从内心为他感到担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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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抱歉，茵蒂克丝。晚点我再拼命向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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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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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现在就让我去做我该做的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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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alt="图片" class="fit" src="../Images/p5.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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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toc_3">3</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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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轰！爆炸声在深夜的学园都市传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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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不是火焰造成的爆风，而是水所形成的爆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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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被水的魔法所操纵的大量河水，有如掠过地下街天花板的巨大铁锤，毫不留情地切断神裂的钢丝。以吨为单位，形状有如建设重机真机械臂般的水块，瞬间化成水蒸气四散，之后再次在水的操纵下，成为闪闪发亮的钻石烟尘。</p>
|
||
<p>水所操纵的不只是「铁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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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直径约两千米的整个第四楼层，已经被水掌握了。原本由人工引水的河川完全干涸，一滴不留地飘浮在空中。这些水化为细线布满第四楼层的每个角落，形成相当复杂奇怪的魔法障。</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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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每当阵法组成、切换、成形，各种术式就会支援守护着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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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各式各样的攻击朝神裂袭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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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多柄近三十米的冰枪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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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如鞭子般扭动的水之尾，以各种角度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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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球状的巨块纵向挥下后，又朝横向挥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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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穿过其间，踏进神裂跟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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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那是足以称之为必杀的组合，也是提高死亡率的战略。水预测在七十秒内，神裂就会因为动作跟不上而身负重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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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
|
||
<p>但是，即使过了时限，神裂仍然在反击。</p>
|
||
<p>相对于水接二连三改变形状的魔法阵，神裂将七根钢丝朝四面八方延伸，当场做出结界应战。由于觉悟到自己力量不如对方，所以她时而切断水线，时而潜入水线中扭曲轨道，让水的魔法失败，途中还会反过来利用对方的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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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就像电子战一样，这是魔法版的黑客对决。</p>
|
||
<p>水与<ruby>钢丝<rt>Wire</rt></ruby>。两个网络互相侵略，趁隙扭转情势，彼此争夺有限世界中的主导权。</p>
|
||
<p>世界充满无数的光线。</p>
|
||
<p>构成后方之水魔法阵的水，与神裂为了将之击破的钢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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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支配了整个地下都市的水，与在这其中创造出唯一空隙的神裂</p>
|
||
<p>两人在脑内进行压倒性的魔法战，同时展开以武术为主的直接肉搏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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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普通的魔法师无论哪方面都办不到，这两人却能两者并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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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有数声爆音迸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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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神裂与水的身体，在空间中变得模糊不清。</p>
|
||
<p>钢与钢从各个角度挥下，交错，然后激烈冲突。</p>
|
||
<p>（圣母崇拜术式的高手……）</p>
|
||
<p>同时操纵刀、钢丝与魔法的神裂相当吃力。</p>
|
||
<p>她之所以会露出这种表情，不只是因为单纯的苦痛。</p>
|
||
<p>那是扭曲十字教术式严格规范的特别法则。水虽然那么说，但圣母崇拜原本并非为了这种事而存在。这是败者复活的机会。那些犯了罪，或是因为被神舍弃后遭遇到悲剧，曾经一度踏错路的人，圣母像为这些人流下眼泪，在他们的梦中对这些人微笑，给予他们开欧奇迹的钥匙。人们以此站起点，以虔诚祈祷的方式，在不自觉中行使术式。</p>
|
||
<p>因此，虽然因人而异，有人可以在无秩序的状况下施行奇迹，却容易被误解成信仰了「神子」以外者，实际上并非如此。圣母崇拜的本质，是为了制止在教会与神职者所形成的网络空隙之间所发生的悲剧。圣母并没有扰乱十字教社会。人们之所以屈膝膜拜圣母祈求家人、朋友、伙伴的平安无事，是有理由的。</p>
|
||
<p>圣母崇拜。</p>
|
||
<p>完成诞下「神子」这种十字教史上最重大的丰功伟业，历史上最高等级的圣人。为了带给人们安息与救赎，听从天使的话怀了「神子」，与丈夫一起决定走上苦难与试炼之道的圣母，与仰慕她的人们心意，所形成的信仰结晶。</p>
|
||
<p>像这种东西。</p>
|
||
<p>（像这种心意……！）</p>
|
||
<p>通过直接祈祷方式表现的圣母崇拜，很难用理论说明，反而是无关紧要的石像经常被当成奇迹看待。更有骗徒趁此机会胡作非为。但是，水比这些人还要恶劣。他是货真价实地使用真正的奇迹，执行残暴的行为。</p>
|
||
<p>「了不起。」</p>
|
||
<p>长刀与钝器交错的轰响中，传来了水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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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没想到你竟想靠自己的力量迎战直径两千米、质量五千吨的魔法阵。」</p>
|
||
<p>「但是，」水继续说道：</p>
|
||
<p>「——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p>
|
||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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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听到这种指谪，神裂的动作微慢了一拍，而水的攻击更趋激烈地来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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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双方的差距，眼看在瞬间就要拉开，神裂马上挥刀试图挽回。</p>
|
||
<p>「唯闪」发动时，神裂被强行引出的威力，会超过肉体能操纵的运动量。所以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下长时间进行战斗。正因如此，神裂的「唯闪」才要淬炼成一发就能决胜负的拔刀术。</p>
|
||
<p>但是，这种一击必杀对水并不适用。</p>
|
||
<p>水以同等或超乎其上的力量挡下，除了身为圣人的力量外，他还能利用「神之右席」的特性，将自己的力量彻底强化。神裂好不容易才能瞬间踏入的世界，后方之水却能悠然穿越其中。</p>
|
||
<p>就像天使一样，神裂不禁暗暗咬牙。</p>
|
||
<p>后方之水掌管的是「神之力」。</p>
|
||
<p>（看样子米夏·克洛伊洁芙似乎也只是不完全的显现……）</p>
|
||
<p>她曾经与之奋战过，冠上「大天使」之名的真正怪物。</p>
|
||
<p>（不过，很可疑。从水身上能感觉出除此之外的……？）</p>
|
||
<p>这种连续攻击，很难想象出自拥有相似容许量的圣人。</p>
|
||
<p>虽说不完全，眼前的水足以与那名大天使匹敌。</p>
|
||
<p>但是，这有可能吗？</p>
|
||
<p>拥有如此的力量，人类难道不会造成自灭吗？</p>
|
||
<p>「呼！」</p>
|
||
<p>可以听到水吐气的声音。</p>
|
||
<p>瞬间，某种奇怪的感觉包围了神裂。</p>
|
||
<p>当她察觉那是水停止连续猛攻，在进行「准备」的瞬间，敌人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攻来了。</p>
|
||
<p>神裂将刀一横，接住了由上往下猛挥的巨大铁棒。此时，特大的冲击一口气穿过刀、手臂、胴体、脚，靴子的鞋底陷入地面数厘米。脚边原本应该很坚硬的瓷砖，此时却有如柔软的泥巴。</p>
|
||
<p>头虽然没有被打到，却引起脑震荡般的摇晃感。</p>
|
||
<p>但是，她挡下了。</p>
|
||
<p>用尽全身体重使出浑身一击后的敌人，此时应该有机可乘。</p>
|
||
<p>「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p>
|
||
<p>神裂大吼一声，挥出了七天七刀。</p>
|
||
<p>完美的时机。绝佳的机会。起死回生的一击。</p>
|
||
<p>话虽如此，水的铁棒还是接下了这一击。沉闷的冲击波说明了刀中所隐藏的威力被分散的事实。</p>
|
||
<p>「睽违三年的圣人对战。我很久没有好好运动一下了。」</p>
|
||
<p>水在极近的距离，露出不带感情的笑容。</p>
|
||
<p>「但是，也该结束了吧。我是来工作的。没兴趣也没时间『运动』。」</p>
|
||
<p>「咦？」</p>
|
||
<p>神裂并不正面响应，她只是更用力地挥舞着刀，放出更猛烈的一击。</p>
|
||
<p>但水已经不在眼前。</p>
|
||
<p>并非靠着视力，神裂由气息中查觉到某件事。目标在头部上方。水的身体往正上方跳高二十米。那是常人办不到，有如火箭发射般的跳跃。在空中化为一点的水，背对着象征「神之力」的卫星，月亮。</p>
|
||
<p>但严格而论并不是。</p>
|
||
<p>那是映照着夜空，已然破裂的天象仪屏幕。</p>
|
||
<p>水在天花板附近反转身体，脚踏在人工的天盖上。</p>
|
||
<p>「！」</p>
|
||
<p>神裂当下想跟上，但之前的损伤以及蓄积在体内的负荷，使她产生了数秒延迟。</p>
|
||
<p>来自四面八方的寒气，包围住停止动作的神裂。那是真正的武人才能查觉得到的生死韵律。是战斗整体的流势产生激烈动摇时才会出现，就物质上并不存在，如跷跷板般的「倾斜」。</p>
|
||
<p>此时头顶上方的水说：</p>
|
||
<p>「——<ruby>圣母的慈悲缓和严惩<rt>THMIMSSP</rt></ruby>。」</p>
|
||
<p>在这句低语发出同时，他背后的月亮发出爆发性的光亮。但事实并非如此。朝天象仪屏幕上投射映像的机械，在某种负荷下宕机了。啪曝啪曝！数道火花像在进行某种倒数似的爆开。</p>
|
||
<p>虽然没有真正的月光，却受到真正月亮的护持。</p>
|
||
<p>一般魔法师身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水的圣母崇拜却硬是让它发生了。</p>
|
||
<p>（这是……！）</p>
|
||
<p>神裂知道受到蓝白色闪光的钢铁棒，正逐渐蓄积了庞大的力量。</p>
|
||
<p>「<ruby>时而向上帝真理直诉之力<rt>TCTCDBPTTROG</rt></ruby>，<ruby>让你在慈悲中升天<rt>BWIMAATH</rt></ruby>！」</p>
|
||
<p>水怒吼一声踢掉天花板，瞬势由天而降。原本已经受到损害的虚假天空，被这一击破坏得体无完肤，蓝色的静谧重新恢复成漆黑的黑暗。</p>
|
||
<p>直线落下的敌人。</p>
|
||
<p>以及敌人挥下的特大号铁棒。</p>
|
||
<p>此时放出的，既非斩击亦非突刺，更非射出、爆炸、破裂、分断与粉碎。</p>
|
||
<br/>
|
||
<p>只是单纯的重压。</p>
|
||
<p>由上往下突进的压倒性破坏力，胜过与小行星的激烈冲突。</p>
|
||
<br/>
|
||
<p>此时，声音从世界上消失。</p>
|
||
<p>就连世界破灭的声音也消失了。</p>
|
||
<p>以放出必杀一击的水为中心，学园都市第二十二学区第四楼层地面，直径达一百米的部分陷落。过大的落下冲击甚至不允许陨石洞形成，直接粉碎了钢铁与水泥的地面，成为一个大洞。</p>
|
||
<p>这跟核弹庇护所等级的硬度无关。</p>
|
||
<p>直径达一百米的崩坏大地，就这样掉落在第五层楼。</p>
|
||
<p>爆音、震动、粉尘爆开。</p>
|
||
<p>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毁灭的音响迟迟不停。</p>
|
||
<p>第四楼层的河川与水力发电用的管线可能断裂了，瀑布般的水倾泄而下。</p>
|
||
<p>「唔……咳……」</p>
|
||
<p>神裂倒卧其中。</p>
|
||
<p>七天七刀虽然挡住了攻击，但她脚边的大地却无法承受。</p>
|
||
<p>受到了莫大重压，神裂与瓦碟山一起从二十米以上的高度落下，仰躺在水泥块上。</p>
|
||
<p>她浑身是伤。水的一击虽然没有直接命中，重压却透过武器侵蚀她的身体。夹在特大铁棒与大地间的神裂，无论是手臂、脚、胴体，所有地方都流出浓稠的红黑色液体。</p>
|
||
<p>就连世界不到二十人的圣人，也是这副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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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果再次受到攻击，她必死无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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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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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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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咬紧臼齿的神裂火织，脸上并没有恐怖与惊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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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的只是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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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陨石洞正下方是第五楼层。幸好神裂落下的附近是大广场，没有出现牺牲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这是结果论。如果这里是住宅街怎么办？万一有人走在这个广场上怎么办？光是想到这点，神裂的背脊就出现一片寒意。看样子学园都市应该进行了某种处置，但这里跟第四楼层不同，并没有施行最低限度的「驱散闲人」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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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明明同为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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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明明同样是世上不到二十人所拥有的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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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为什么只能将力量发挥在这种事情上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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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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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抬起上半身，重新抓好掉落在瓦碟堆上的七天七刀，用粗嘎的声音低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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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相较之下，同样着陆在第五层楼地面上的后方之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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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幻想杀手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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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将充满压倒性破坏力的铁棒，轻松扛在肩膀上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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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还是我这样一层层破坏，最后一定会见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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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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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仿佛要甩掉身上的鲜血，猛然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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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手上的七天七刀晃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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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许是她抓得太过用力，指甲有好几个裂开，手指间的缝隙流出鲜红的血。无法完全避掉的莫大冲击从内侧损害了神裂全身，让试图呼吸的她喷出血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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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即使如此，神裂的眼光却毫不示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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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要这种眼光没消失，神裂的刀刃就不会停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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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知是不是为了鼓舞自己，神裂强忍着受伤的呼吸器官，发出大吼。水用铁棒弹开她放出的一击，金属声响起——之后连续重叠的金属声，瞬间让空气爆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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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啪！双方激烈冲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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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圣人再度彼此交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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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 alt="图片" class="fit" src="../Images/p6.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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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确认如此简单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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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火织高速挥舞着七天七刀，趁机使出七根钢丝，一有时间就将刀入鞘，再次使出速度极快的拔刀术。她还利用了钢丝画出的三维魔法阵与自身的脚步，以及钢铁与钢铁互击的韵律，制造出火焰与水的攻击术式，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奇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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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相较之下，水用巨大的铁棒弹开敌人的刀，并利用「神之力」的属性，吸取含有月光的夜气，增加铁棒的破坏力。另外他靠着圣母崇拜「对严惩的缓和」的特性，克服了「『神之右席』无法使用普通魔法」的条件。在放出超音速的连续攻击同时，使用真空刃与岩块从各角度攻击神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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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咚嘎嘎嘎唰唰唰吱吱吱！火花四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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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与水的周围，出现小规模的星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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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唔……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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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结果一目了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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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已经到达极限的神裂，口中流出断续的鲜血。她身体看不到的地方应该受了重伤。挥刀的速度明显变慢，甚至让人担心她最后可能会跟不上速度，受到水的一击。她根本无法朝好不容易才跟上的对手，放出起死回生的一击。所谓逆转胜的机会必须先留下一些王牌，才可能实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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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被逼到不使出所有王牌就无法对应敌人的神裂，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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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连一张王牌都打不出来的状况下，又该怎么逆转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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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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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废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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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在学园都市第一次遇到「他」时对方所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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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起那些话，神裂自然恢复全身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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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力量恢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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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些都不重要！难道你是因为拥有力量，所以才选择保护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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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关如何处理那个名叫茵蒂克丝的少女，只靠着一只拳头站在圣人面前的某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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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对吧？不是这样吧？应该是相反！你不就是为了保护想守护的人才获得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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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不认为少年所言，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番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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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思想这种东西因人而异，没有人可以断定他是绝对正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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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既然如此，后方之水应该也存在着战斗的理由与信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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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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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身为圣人与「神之右席」，拥有这么大的力量，却将这种力量毫不留情地施加在一般人身上，很难想象这种「理由」能胜过那个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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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虽然只是一般人，但那少年为了守护五和自己承受水的攻击，这种行为实在不输那些以「天赋异禀」身份，理所当然君临他人的家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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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火织挥着刀，用力地咬紧臼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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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个少年所表现出来的「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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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拼了命表现出来的「信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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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绝不容许像水这样，「只有」才能的卑鄙家伙践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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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toc_4">4</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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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近五十名的天草式成员，丝毫不在乎身上用来治疗的绷带已经断裂，内侧还渗出鲜血的惨状，只是呆然地从第四楼层的大洞边蜂，看着在第五楼层不断展开的圣人间的战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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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光是爆音、爆风、冲击波的余波就很可怕，从散布在附近的瓦碟数量看来，一般人没被卷入还真是奇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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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虽然同是人类，眼前的怪物们使用压倒性的运动量与冲击波，无视狂暴的魔力漩涡重复激烈进行的争斗。吼叫声响起，金属碰撞的激烈冲突声迸裂，爆风吹散空气中的水蒸气，产生飞机云般的残像。许多闪光在攻击间闪烁，只要碰到其中一道，现在的天草式就可能被烧成焦炭，但这种术式却被更强的魔法接二连三地迎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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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从远方看来，那就像是银河的相互撞击。伴随激烈的冲突，有许多星星爆炸，空间扭曲被吞噬在黑暗中，接着又有新的光亮消除了黑暗。身在银河中心里的那两人，到底想证明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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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其中之一是神裂火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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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过去曾经率领自己，现在还在暗中默默投注温暖眼光，当世不到二十人的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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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天草式的前任女教皇，现在正在奋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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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许是为了救被当成目标的普通少年，抑或是为了被水袭击的现天草式伙伴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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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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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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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喀噪声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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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是浑身是血盯着战斗的五和，手中的<ruby>海军用船上枪<rt>Friuli Spear</rt></ruby>滑落的声音。为了对抗水，为了帮助那个少年，倾注所有技术补强的枪。这些努力的结晶就像不起眼的石头般滚倒路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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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只是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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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其他几个人也一样，他们手中的武器掉落。有人膝盖失去力气，手扶在墙壁上。这些人都露出同样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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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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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压倒性的无力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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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五和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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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裂火织越是为自己而战，她就觉得自己的努力被否定。不管再怎么努力，自己也无法逃离圣人的手掌，「她」以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这种情景，在危险突然迫近时，自己一个人展开高层次的战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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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从没有正视过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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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管到哪里，自己跟伙伴们做的事都只像在过家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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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被迫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还有神裂火织拼命表现出的温柔，心里却只能想着这种事，自己实在太过渺小，这使得五和他们的心灵大受打击。没办法，自己真的太渺小了。光是看着自己根本无法插手的压倒性战斗，强烈的无力感已经完全夺走受伤的身体内，残留的仅有体力与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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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个少年如果在这里，会在意这种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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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光是看到神裂火织这个「伙伴」在眼前战斗，被敌人伤害，他应该会马上握着拳头进入激烈的战斗中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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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也是一种坚强的表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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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现在的天草式却做不到这种坚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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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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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圣人之间的战斗持续进行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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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过度压倒性的力量，即使没有直接碰触到这群人，却还是侵蚀着他们这些旁观者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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