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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ns:epub="http://www.idpf.org/2007/ops"><head><link href="../Style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title></title></head><body><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终 章 <br/></span><span class="font08">禁书目录少女的结局 <br/></span><span class="font06">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span></div></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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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很健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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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大学医院的诊疗室内，微胖的医生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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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坐在旋转式办公椅上转圈圈的医生，或许是知道自己长得很像青蛙，所以在胸口的ID卡上面，贴了一张雨蛙的贴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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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博爱主义的茵蒂克丝，唯独讨厌科学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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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魔法师虽然也都是些怪人，但至少还没有科学家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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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真的不想跟这种人独处，但是自己没有其他同伴，所以也没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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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为，自己没有其他同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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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既然你根本不是<ruby>病人<rt>客人</rt></ruby>，那我就不对你说敬语了。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这是我身为医生要问你的最初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来<ruby>医院<rt>这里</rt></ruby>干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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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自己当然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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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把真相告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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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原本以为是敌人的魔法师，如今突然告诉自己，过去每一年自己都曾被消除记忆，而为了终止这个受诅咒的不良循环，一名少年赌上了他的性命。突然被告知这些事情，会感到困惑也是当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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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话说回来，突然冒出来三个没有<ruby>学园都市<rt>我们这边</rt></ruby>ID卡的人，真是吓我一跳呢。据说连监视用人造卫星都被神秘的闪光给击毁了一架，现在<ruby>风纪委员<rt>Judgment</rt></ruby>应该都忙得焦头烂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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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刚刚那句不是最初且最后的问题了吗？茵蒂克丝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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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没有ID卡的三个人……一个是茵蒂克丝，剩下两个应该是那两个魔法师吧。从前一天到晚追着自己跑，现在却把自己送来医院之后就消失无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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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了，你手上那封信就是<b>他们</b>写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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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长得像青蛙的医生，看着茵蒂克丝手上那封看起来像情书的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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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嘟着嘴，粗鲁地将信封强行扯破，取出里面的信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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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喂喂，那封信好像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那名少年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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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没关系。」茵蒂克丝满脸不高兴地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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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光是发信人写着「<ruby>炎之魔法师<rt>史提尔·马格努斯</rt></ruby>」，而收信人是「<ruby>亲爱的<rt>Dear</rt></ruby>上条当麻」这点，就让人觉得一定有问题。再看看信封上贴的那个心型贴纸，更让人感觉到一阵杀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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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信的内容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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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就不浪费时间跟你说客套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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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虽然我很想跟你说「臭小子你干得好」，但是如果要写这些个人想法，或许把全世界的树都砍来做成纸都不够我写吧，所以这部分我也省略了，臭小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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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种语气的文章，足足写满了八张信纸。茵蒂克丝一言不发，把每一张都仔仔细细地揉成一团，往身后丢去。工作场所被人乱丢垃圾的医生，青蛙脸上逐渐露出困扰的表情。但是看着好像受尽欺负，快要哭出来的茵蒂克丝所放出的莫名压迫感，医生什么话都不敢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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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九张——最后一张信纸上，写了这样的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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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总而言之，基于最基本的礼貌，既然你<b>帮助</b>了我们，我就把那孩子现在的状况跟你说明一下。免得你将来还要跑来我们还人情。我先说好，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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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们就是无法信任<ruby>科学家<rt>你们</rt></ruby>，所以趁医生不在的时候，<ruby>魔法师<rt>我们</rt></ruby>也检查过那孩子的身体。不过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异常。英国清教上层所下达的指令，是要我们立刻把已经被除去「项圈」的那孩子带回去，但当我们要求说明实情时，马上改为了「维持现状」，实际上他们也是在观望今后的发展吧。虽然以我个人来说，实在无法忍受让那孩子多留在你身边一秒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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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那孩子现在有了利用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知识来施展魔法的纪录。当然，严格说来不是那孩子施展的，而是教会输入她体内的系统「<ruby>自动书记<rt>John's Pen</rt></ruby>」所施展的。但是，问题在于现在「<ruby>自动书记<rt>John's Pen</rt></ruby>」已经被破坏，她是否有能力依照自己的意志来施展魔法？如果，因为「<ruby>自动书记<rt>John's Pen</rt></ruby>」的丧失而让她原本的魔力「恢复」，恐怕我们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应对这个状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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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失去的魔力再度恢复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我们只是慎重行事而已。毕竟能够自由操纵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魔神」，是多么的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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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了，这可不是意味着我就这么把那孩子让给你。等到我们搜集了够多的情报，装备也齐全之后，会再上门夺回那孩子的。我不喜欢偷袭别人，所以你就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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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uby>另外<rt>P.S.</rt></ruby>，这封信在看完的同时，就会自动爆炸。虽然多亏了你，才让我们发现事实真相，但是没经我们的同意就玩这种『赌注』，算是给你的惩罚。我估计大概会炸掉你那自豪的右手一根手指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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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信纸的最后面，竟然画着史提尔最拿手的卢恩符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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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才刚急忙把信纸丢出去，信纸便发出拉炮般的声响，被炸成粉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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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们这些朋友会不会太扯了一点？呵，他们把信纸浸过液化炸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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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目睹这种事情还能保持冷静的医生也有点扯，茵蒂克丝半认真地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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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不知道茵蒂克丝的感情是不是已经麻痹了，她脑中无法想其他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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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她决定回归原本来到<ruby>医院<rt>这里</rt></ruby>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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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关于那名少年的事……或许我该让你们直接见面，你一看就明白，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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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青蛙脸医生用非常带有深意的口吻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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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如果你在他面前受到太大打击，对他来说也是件失礼的事情，所以我决定先给你一点心理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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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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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咚咚。茵蒂克丝敲了病房的房门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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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让茵蒂克丝紧张得心脏快破裂。在对方回应之前，茵蒂克丝慌张地把手掌上的汗擦在修道服裙子上，顺便在胸口画了十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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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谁？」里面传出少年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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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正要伸手转开门把，突然想到，里面问「谁？」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先问一句「我能进去吗？」然后再开门？但是假如我这么做，如果反而让他觉得我这个人真啰嗦怎么不快点进来，那该怎么办？茵蒂克丝真的觉得很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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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紧张的茵蒂克丝用类似机器人的动作打开了门。这不是六人一间的病房，而是间单人病房。由于墙壁、地板跟天花板都是白色的，距离感有误差，因此感觉起来特别宽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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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在纯白的床上，坐起上半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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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床边的窗户是开着的，纯白的窗帘随风摇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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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他还活着</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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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单是这件事，就让茵蒂克丝感动得眼泪快掉下来。茵蒂克丝开始烦恼，应该先冲进他怀里，还是应该先去咬他的头，惩罚他做了这么乱来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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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请问……」头上包着绷带的少年微微偏着脑袋，开口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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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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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你</b>……<b>是不是走错病房了</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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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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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的声音如此客气，而且充满了迷惑，是一种打探对方底细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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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简直就像是打电话给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时会用的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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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的情况与其说是记忆丧失，不如说是记忆破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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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刚刚在诊疗室中医生所说的话，浮现在茵蒂克丝的脑海中。明明是夏天，却让茵蒂克丝感到全身冰冷的那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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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不是「遗忘」了回忆，而是脑细胞整个遭到物理性的「破坏」。那种情况，要重新回复记忆应该是不可能了。你们是不是打开了他的头盖骨，把电击棒插进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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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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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微微停止了呼吸。只敢低头看着地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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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超能力者使用了太多能力的反作用，以及茵蒂克丝自己所放出的（虽然她自己毫无自觉有过这回事）光线攻击，深深伤害了少年的大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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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果是一般物理性的——也就是普通的「伤」，就跟茵蒂克丝被砍伤背部时一样，或许可以用回复魔法来复原伤口。但是，眼前这个表情空洞的少年，却拥有名为「<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的右手。不论善恶好坏，只要是魔法，都会被抹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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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换句话说，用来治疗少年的回复魔法也会被消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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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结论就是：这个少年身体没事，<ruby>精神<rt>心</rt></ruby>却死了。就这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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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请问……」少年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安……不，应该说是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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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知道为什么，茵蒂克丝无法忍受这样的声音，从眼前这个表情空洞的少年口中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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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是为了我而受伤的。但是，现在他却反而在担心我。这让人情何以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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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涌上胸口的某种情感给重新压抑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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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现在应该在笑吧？茵蒂克丝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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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的表情是如此空洞，似乎完全不记得关于茵蒂克丝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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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请问……你不要紧吗？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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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原本以为完美的笑容，却立刻被表情空洞的少年看穿了。仔细回想，这个少年似乎总是可以看到自己隐藏在笑容背后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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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嗯，我没事。」茵蒂克丝一边吐气一边说：「我当然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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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表情空洞的少年看着茵蒂克丝的脸，过了一阵子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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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请问……我们……原本是不是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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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样的问题，最是让茵蒂克丝心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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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等于证明了，眼前这个表情空洞的少年完全不认得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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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完全。真的是完完全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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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嗯……」茵蒂克丝孤零零地站在病房中央回答他。动作看起来就像漫画里忘记写作业，被叫到走廊罚站的小学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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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麻！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是在学生宿舍的阳台相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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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曾经住过学生宿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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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麻！你不记得了吗？你的右手把我的『移动教会』给弄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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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移动教会……移动教会……『运动协会』<a class="nodeco" epub:type="noteref" href="S1_01-Note.xhtml#note10"><sup>[注]</sup></a>？听起来像是个健身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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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麻！你不记得了吗？你为了我还跟魔法师大打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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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麻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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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几乎不敢再问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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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麻！你不记得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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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即使如此，这句话还是非说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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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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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最喜欢当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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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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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不起……」表情空洞的少年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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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名字。我有养过猫或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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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的胸口，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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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茵蒂克丝却克制住了自己，将所有感情吞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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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忍住自己的感情，露出笑容。虽然，这笑容距离完美的笑容还有非常大的差距。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心酸无比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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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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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骗你的啦！你上当了吧！哇哈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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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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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咦……？」茵蒂克丝僵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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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表情空洞的少年带着不安的表情完全消失，宛如改头换面，变成一副露出虎牙奸笑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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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说你是猫或狗干嘛还那么感动，你有被虐狂吗？你该不会很爱戴项圈吧？喂喂，我可不想落得在这种年纪，落得个绑架监禁女童而被捕的下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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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原本表情空洞的少年，染上了恶作剧的色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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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整个人都傻了。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觉。还伸出小指在耳里掏了掏，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原本尺寸应该非常合身的修道服，现在好像觉得有一边衣服从肩膀上滑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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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咦？咦？当麻……咦？你不是……脑细胞被弄坏……忘记一切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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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喂，难道你比较希望我忘记一切吗？」上条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太笨了吧？的确我是在最后一刻，自己选择让发光的羽毛给碰到。我不是魔法师，所以不知道那羽毛有什么样的效果，不过听医生所说的话，我原本应该是脑细胞受损，记忆丧失才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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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原本</b>……<b>应该</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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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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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是啊</b>……<b>可是你仔细想想</b>，<b>那种</b>『<b>损伤</b>』，<b>本身不也是魔法吗</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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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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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不禁发出「啊」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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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回事，就这么无聊。接下来你应该也猜得到，只要拿我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对自己使出『<ruby>幻想杀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的能力，不就什么事都搞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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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啊啊……」的一声，茵蒂克丝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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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简单地说，就是在冲击力传到大脑之前，将这股『<b>魔法</b>的冲击力』抹消不就得了？如果是像史提尔的火焰那种类似『物理现象』的东西，或许没办法吧。但是『发光的羽毛』这种『莫名其妙的异能之力』，当然是毫无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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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像点了火的导火线，只要在火苗烧到炸弹之前把导火线切除，就不会爆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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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上条在冲击力传到大脑之前就将<ruby>冲击力<rt>Damage</rt></ruby>给消除了，就是这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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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真是太荒谬的做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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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虽然荒谬，但仔细想想，这个<ruby>少年的右手<rt>Imagine Breaker</rt></ruby>本来就连神的<ruby>奇迹<rt>Rule</rt></ruby>也都可以消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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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片空白。脑子一片空白。跪坐在地板上的茵蒂克丝，抬头望向上条的脸。修道服的一边肩膀铁定是滑了下来，因为茵蒂克丝现在的表情，可真是满头的黑直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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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呵呵呵呵。不过你刚刚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平常老是一副<ruby>自我牺牲<rt>Volunteer</rt></ruby>的样子，这下子终于体会到自己的笨拙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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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什么话都没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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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呃……咦……？……请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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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于是上条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声音也变得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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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茵蒂克丝的脸越来越低，长长的银色刘海盖住了她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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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跪坐在地上，肩膀微微地发抖。而且好像咬紧了牙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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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于这种超级糟糕的气氛，上条不禁试了一下水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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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呃……在下能问一个问题吗……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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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么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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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呃……您是不是……真的……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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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呼叫铃哔哔狂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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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头顶被少女用力狂咬的少年，哀嚎声响遍整幢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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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满脸怒火的茵蒂克丝，气呼呼地走出病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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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门口传来「哇！」的声音。看来正打算走进病房的青蛙脸医生，跟快步走出去的茵蒂克丝差点撞个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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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们是不是按了呼叫铃？怎么回事……哇啊！这个伤可严重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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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躺在床上，上半身却倒栽在床下，两只手按着头顶在哭泣。嘴里喃喃自语着「会死……这次我真的死定了……」，这画面让看的人也觉得发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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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医生再一次从打开的房门望向走廊，然后转回头来看着病房内的上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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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这样真的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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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么意思？」少年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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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其实，你什么都不记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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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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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表情空洞的少年，沉默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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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神所创造出来的现实，是多么地残酷，根本不敢让少女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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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魔法大战的结果，是一男一女两个魔法师将倒在公寓中的少年与茵蒂克丝送到医院来。他们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医生。医生虽然完全不相信，但是认为少年有知道这些事的权利，因此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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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好像阅读别人的日记一样，一点意义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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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别人的日记中出现的少女，看到名字也想不起来长相的少女，不管发生什么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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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刚刚他对少女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他看着别人的日记，自己编出来的谎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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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只包满绷带的右手，隐藏着可以消灭神的<ruby>奇迹<rt>Rule</rt></ruby>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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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种事情叫人如何相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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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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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表情空洞的少年这么说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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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明明是别人的日记，却看得好快乐，好心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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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失去的记忆，明明不会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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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少年却有种感觉，似乎那是件非常令人悲伤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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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到那女孩哭泣。就是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我再也想不起来了吧。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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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表情空洞的少年，露出完全不带色彩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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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医生，倒是您为什么会相信那样的话？什么魔法师，什么魔法，都跟医生的世界非常遥远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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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不见得，」长得像青蛙的医生得意地说：「其实医院跟灵异学的关系还满密切的呢……我的意思可不是说医院里面闹鬼哦？只是有时候啊，有些病人因为宗教的关系，输血也不行，动手术也不行，救他的命反而会被他告呢，所以身为一个医生，对灵异学的正确态度就是『照着病人说的去做』就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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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医生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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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医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笑。只是看到少年的笑容，就好像看到镜子一样，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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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问题是，到底哪一边才是「镜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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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的笑容，不带丝毫的感情。甚至，连悲伤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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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的表情，是多么空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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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说不定，其实我还记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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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青蛙医生的表情似乎吃了一惊，望向表情空洞的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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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你的『回忆』，已经跟你的脑细胞一起『死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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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医生一边说，一边心里想着：我身为医生，竟然用了这么感性的字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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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医生不禁接着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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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现在的状态若以电脑来比喻，就好像整颗硬盘烧坏了一样。既然大脑里已经不再残留任何回忆的资讯，难道人的回忆还能储存在别的地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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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或许医生对少年的回答有种莫名的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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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期待他的回答可以一口气颠覆我这个无趣的逻辑推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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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还用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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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表情空洞的少年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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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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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然是在心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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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