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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 xmlns="http://www.w3.org/1999/xhtml" xmlns:epub="http://www.idpf.org/2007/ops"><head><link href="../Style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title></title></head><body><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终 章 <br/></span><span class="font08">闭幕之夜 <br/></span><span class="font06">Welcome_to_Tomorrow.</span></div></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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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id="toc_1">0（<span class="font07 wanzheng">Sep.01_AM00:00 timeover</span>）</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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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手术完成。嗯，各位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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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句话，让芳川桔梗苏醒过来。不知现在是几点，不知身处何地。只知道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看得见贴着蓝色瓷砖的地板及墙壁。唯独天花板是纯白色的，靠近天花板的墙壁上还有排玻璃窗，看起来就好像回廊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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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喀啦喀啦的金属碰撞声。一块合成纤维质料的布幕如同断头刀般垂在自己的脖子上，所以看不见脖子以下的状况。全身能动的关节只有脖子而已，其他身体部位完全动弹不得，甚至连知觉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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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在此时，有人凑过来看着芳川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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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个头发完全被盖在绿色的帽子里，嘴巴跟鼻子也被相同颜色的巨大口罩遮住的中年男人。这个长相像青蛙的中年男人俯视着芳川，感觉就好像青梅竹马的少女在草丛中睡午觉，他在旁边偷看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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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芳川终于理解这是哪里了。她不禁啧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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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真是太过分了，动心脏手术竟然只用局部麻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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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负担是越轻越好，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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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局部麻醉本来是用于割盲肠之类的小手术中的。病人在手术期间依然意识清醒，有些病人甚至还会要求以小镜子观看自己的手术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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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像心脏手术这种重大手术，是不可能使用局部麻醉的。这不是有没有好处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就好比医生不会用脚趾握着手术刀动手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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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这医生却这么做，而且手术还成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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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芳川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个医生做得到。或许他是开发出一种新的手术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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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uby>冥土追魂<rt>Heaven Canceller</rt></rub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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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再严重的伤势或疾病都不是这个医生的对手。为了医治病人，他可以不择手段。他所使用的新技术及新理论，有些别说是「境外」的医学界，甚至连学园都市的理事会都不敢核准。他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绝不放弃病人。他带着这唯一的信念，走出了自己的一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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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人们说，他的医术甚至连神的法则也能加以扭曲。据说他过去曾靠着神秘的理论开发出一种特殊的生命维持装置，可以克服衰老及寿命极限的问题。没有人能理解他在达成这项开发之后的想法是什么，但从那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他持续进行寿命相关研究的消息了。目前现存的唯一一架实验机型，据说被放置在一幢没有窗户的大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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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么说来，我得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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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还用说，也不想想是谁动的手术？」这个医生绝不在病人面前吐露辛劳的一面，永远总是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说实话，还真的是千钧一发呢。我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把已死的人医活，要道谢的话就去对那个少年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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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个少年……难道那孩子做了什么？等等，我应该是近距离被军用手枪射穿心脏才对，为什么还能活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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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正确来说被射穿的不是心脏，而是从心脏延伸出来的冠状动脉。不过不管是哪一边，如果没有马上施救，一样是立即毙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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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冠状动脉。连接心脏的人体最大动脉之一。只要一断裂当然是必死无疑。就好像是拿刀子割断颈动脉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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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既然如此，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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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嗯，那个少年似乎拥有操纵血液流动的能力。他让你的血液一滴不漏地从断裂的动脉缺口流过，简直像是中间有一条看不见的水管。多亏了他，你才能活着被送来这里，我也才能赶紧用临时制造的人工血管连接你的动脉，然后将你推到手术室里面来动手术。嗯，你真的应该感谢那个少年。他明明已经失去意识，却还是一直将能力施加在你身上，一直到你被送进手术室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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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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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芳川愣愣地听着医生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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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从你被送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那个少年的伤势似乎也不是挺乐观，为了取出插在额叶上的头盖骨碎片，可让其他医生伤透脑筋了。我现在正要过去帮忙，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传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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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孩子的手术该不会也是局部麻醉吧？」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反射性地问了这句话。「他还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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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嗯？额叶似乎受了些伤，会影响到语言机能与计算能力这两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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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计算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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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对<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来说简直是致命性的伤害，因为变换「<ruby>方向<rt>矢量</rt></ruby>」的时候必须先计算「变换前的方向」与「变换后的方向」才行。就连可以在无意识之下开启的「反射」能力，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演算了最简单的计算公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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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可能无法再使用能力了。就连最简单的「反射」也没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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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医生似乎看穿了芳川的心事，说道：「我的信条就是把不可能化为可能。我一定会让他重新获得语言机能及计算能力，一定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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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有最后一句话，跟他平常那种尾音拉高的半开玩笑语气完全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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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芳川不禁屏住呼吸。医生接着却又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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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这么做得先取得他本人同意才行。既然你制造出那些麻烦的东西，我就拿来利用一下吧。只要将一万个大脑连接在一起，填补一个人的语言及运算能力，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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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万个。<ruby>妹妹<rt>Sisters</rt></ruby>。<ruby>最终信号<rt>Last Order</rt></rub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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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对了！那孩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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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啊，你说被装在玻璃容器里面的那个女孩？不用替她担心。幸好，我们这边也收容了一个跟她的状况很像的少女，她的编号好像是10032号，名字是御坂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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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等等，这里……也有培养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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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要是病人需要的东西，我都弄得到哦。而且我已经跟她聊过了，据说这一万个克隆人可以连接成网络进行并列演算。我打算用这个功能来弥补那少年头脑里缺陷的部分。别担心，这跟把丧失的记忆找回来不同，只是取代残缺的能力，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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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医生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的脸上在瞬间闪过一抹阴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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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丧失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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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连这个医生，也没办法让七月底入院的那个高中生恢复记忆。或许，那是他第一次尝到败北的感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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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那个网络是在脑波波长相同的前提下连接出来的。波长不同的<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如果强行登入，会因波长不符而让头脑烧毁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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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果是这样，只要装一个让双方脑波吻合的变换器就行了。就设计上而言可以做成一个内侧连接着电极线的项圈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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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医生说得轻轻松松，其实这么做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技术力及预算。但是明知道所费不赀，这个医生也不会有半点犹豫，而且不会向任何人索讨开发经费，他就是这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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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了，我真的得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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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么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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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很不希望增加你的烦恼，但还是得告诉你，这次的事情似乎被『上层』知道了。研究所将遭到解散，『实验』不再是冻结而是完全终止，换句话说你是被解雇了。幸好那里不是私人机构，所以你不必背负债务，而枪击事件也能够以正当防卫及紧急避难行为<a class="nodeco" epub:type="noteref" href="S1_05-Note.xhtml#note17"><sup>[注]</sup></a>来处理，但是让一个研究所完全垮台，对你的名声有很大的不良影响，恐怕你以后很难再当研究人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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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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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然有。」医生轻描淡写地说道：「可以走的路多得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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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听到这句话，芳川露出了追忆遥远过往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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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以走的路之一，或许，就是当个学校老师。一个不再天真，而是善良的老师。教导<ruby>一方通行<rt>Accelerator</rt></ruby>、<ruby>最终信号<rt>Last Order</rt></ruby>这些恐怕连常识的「常」都不会写的孩子，让他们学会每件重要的事。或许，就是这样的一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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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是多么有吸引力的一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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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令芳川不禁展露出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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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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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芳川桔梗叫住了转过身正要走出手术室的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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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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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一定要救那孩子。如果你失败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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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那里可是我的战场。我一定会从战场上生还，而且会将那个长期以来一直孤军奋战的病人一起带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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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医生走出了手术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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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芳川闭上了双眼。好几个身穿手术服的人在自己的身边收拾着东西，但芳川毫不在意。她将注意力转向内心的世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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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接着，她想起了少年说过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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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少年是这么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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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我可是将那家伙的同伴杀死一万个的凶手哦。像我这样的坏人，怎么可能救人？我是只会杀人，不会救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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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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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芳川轻轻露出微笑，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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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只要有心，还是做得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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